曹操的信类似于家书,讲讲自己家中琐事,儿子不听话,婆娘不会管孩子,多半是发牢骚,曹操跟陈默的私信里多半不会拿公事来说,偶尔会追忆一下过去的少年意气……对陈默来说是少年意气,当初曹操年纪也不小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修带着一名青年文士进来,对着陈默一礼道:“主公,这便是祢衡祢正平,乃不世之才。”
来人对着陈默微微一礼,礼数上算是做足了,陈默微笑颔首道:“久闻先生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才难得。”
祢衡微笑道:“久闻长陵侯乃世之英杰,文采武功当世无出其右,如今看来,却亦是俗人。”
“不错,正平先生果然慧眼。”陈默笑道:“默生于世间,食五谷杂粮,亦会有生老病死,自是俗人一个。”
祢衡挑了挑眉,原本若是陈默反驳,他能举出一大堆经典来证明陈默是个俗人,但现在陈默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甚为一方霸主的尊严呢!?
杨修挤到徐庶身边,正襟危坐,双目放光的看着这一幕,陈默的口才他自然是知道的,而祢衡显然也是善辩之士,这场面,他期待很久了。
徐庶疑惑的看了一眼莫名亢奋的杨修,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贾诩继续喝酒,李儒埋头于案牍之间,最忙的就是他,荀攸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将曹操麾下文武骂了不止一遍的人物。
“久闻长陵侯心胸宽广,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祢衡笑道。
看似在捧陈默,结合语境的话,却也可以理解为陈默没有身为人主该有的脾气。
“这奉承之言,先生便莫要再说了。”陈默好似没有听出来一般,微笑着摇头道。
“长陵侯觉得在下是在阿谀谄媚?”祢衡有些无奈。
“客套之言尔,算不得谄媚。”陈默摇了摇头:“都说正平言辞犀利,今日一见,这传言却是有些过了。”
“久闻长陵侯学贯古今,衡有许多学问颇有不解,可否请长陵侯指教?”祢衡询问道。
“学贯古今不至于,正平若想探讨,倒也无妨。”陈默摇了摇头,一边给曹操写回信,一边笑道。
嗯,书信中基本都是抱怨曹操将祢衡送来的不满,陈默又不是真没脾气,只是不想跟这种人计较,你若计较太过,显得没度量,不理他,可能会越发张狂,杀了肯定不行,陈默的招贤令刚刚发往各州郡,转眼便杀名士,这让天下人怎么看?谁还敢来投?
所以陈默将情绪都酝酿在给曹操的回信上了。
“长陵侯两篇文章颇有水准,衡不才,便以论战一篇请教一番。”祢衡轻咳一声,开始自己的论述。
要说才学,祢衡说当世翘楚的话有些过了,但才学的确不凡,听说也有过目不忘之能,一番引经据典,将陈默早年一篇论战剖析的头头是道,末了看向陈默道:“长陵侯当年便有如此文采,为何至今仅有两篇文章问世?”
从陈默当年写论战到如今,也有近十年的光景了,当年陈默能写出如此惊世文章,但这些年尤其是当了一方诸侯之后,却反倒没了诗作问世,这在祢衡看来很奇怪。
“时值乱世,文章再好也救不了天下万民。”陈默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