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有立功之念,只求能得赦免跨境之罪。”
“事急从权嘛!府君定不会怪罪你的。”
华兴叹了口气,给章太公行了个礼,赔罪道歉,说道:“都怪我,没能及时将令孙救出,致使死在贼手。乞公恕我之罪!”
章太公忙不迭还礼,哽咽说道:“正如别驾所言,今夜若无参军,后果不堪设想!我实在没有想到,本庄遭贼,而竟全乡不救。若无参军跨境援我,今夜死的怕就不止我的家人,恐怕连我也求生不能了!……参军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唯有给刺史上书,伏求能酬君之功!”
路达家与章太公家有些粮食买卖来往,也曾来过章家庄园,此时也上前宽解劝慰。劝慰了会儿后,风夜北说不能久留,要连夜赶去州里。杨咨、武嵩、路达、凌冲、方超等人把那五个贼人捆上,交给宋森雪。一行人出了后院,见前院的火势已经渐灭。
风夜北说道:“西茹堡周边诸乡,唯有君来救援,这份担当令人敬佩,而且不但来援,还带来了乡勇帮忙扑救大火,更是令人赞叹。”说话间,出了前院,他抬眼一看,不觉停下话头,窒了一窒,面现惊讶之色,随在他身边的宋森雪也是目瞪口呆。
只见庄门外,已是不止只有刚才他们来时见到的那四五十人,密密麻麻的,足有几百号人散在门前的路上、田间。风夜北愕然半晌,才想起来问:“这是西茹堡的乡民来了么?”
华兴谦恭地说道:“都是我城南诸乡的人。我来前,因不知寇略章庄的贼人有多少,故令我押司孙典亦击鼓传讯,召民相助。因他们都是徒步,所以来得晚了些。”
风夜北与宋森雪对视了一眼,勉强收下震惊,真心实意地叹服说道:“一鼓之召,城南诸乡毕至。放眼州城,唯君一人!”他感慨地说道,“君德化乡民、折服游侠、镇抚豪强,实有古之能吏风范!”
“军师过誉了!这都是薛府君的功劳,兴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华兴作揖道。
孙典从人群中走出,小跑来到华兴的面前,先给风夜北、宋森雪行礼,完了之后,问华兴:“参军,贼人都抓住了么?”上下打量被捆成粽子的那五个贼寇。
那五个寇贼顽抗之后、又被火烧,一个个狼狈不堪。
他们也看到了聚在庄外的这几百号人,尽皆面无土色,其中一个哀叹道:“因知参军操练之威,故我等特意避开城南蔡家,来取章庄,谁知最后还是落在参军之手!……参军,参军,你违背律法,擅自带兵出境,难道就不怕受到责罚么?”
风夜北、宋森雪、孙典、王靖、凌冲、方超、孙永恒诸人闻言,无不放声大笑。
孙永恒笑骂道:“你们也知律法?知道律法还敢杀人放火,劫掠庄园?哈哈,哈哈!还问参军‘难道就不怕受到责罚’?难道只许你等乱纪,不许参军捕贼么?实在可笑,可笑!还有你们居然想劫蔡家?!”
他转身对华兴作揖:“蔡家未被袭击,多亏参军威名!此事我必向家主禀告。”
想当日,华兴随薛直来易州,人生地疏,经过两三个月的苦心经营,关键时刻勇于担当,最终不但得到了百姓、游侠的拥护,也得到了乡中富户的认可。今夜他跨境击贼,虽然有过,但功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