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达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们突然从黑咕隆咚的地方冲出去,吓都能吓死他们。这战胜定了。”
斯斯稳稳的凌冲也豪气冲天地叫道:“大家排成一字冲锋阵形,逢人就杀,遇人就砍,哪里还需要怎么打。”
刘永福和冯资材交换了一个敬佩的眼色。这个人在这种时候还有闲功夫和大家讨论作战方法,不是一窍不通的白痴,就是胆识过人的勇者。华兴无疑就是后一种人。他很随意的支了一招,就把在浑河附近进行监控的渤海斥候全部诱走了。看到大家慢悠悠,喜笑颜开地渡河,你不能不佩服人家的头脑就是好使,绝对是天赋。
花戎、史津、周峒坐在马上,一副俯首听命的神情,不但不愿动脑连话都懒得说。
华兴望向刘永福和冯资材。
“渤海人的弓兵部队全部集中在城下第一线,准备接替攻击的部队在第二线待命。队伍的最后面都是刚刚从城墙上撤下来的士兵,其整体防御阵形保持得非常齐整,一旦碰到突发事故,完全可以在短期内迅速做出反应。我认为我们应该从其侧面实施攻击,必将受到非常好的效果。”刘永福不慌不忙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华兴的几个手下立即目不转睛地望向他,心里都暗暗佩服——边陲巡官久经沙场,和渤海人交手多年实战丰富,果然有真才实学。
“攻其侧翼,势必不能围歼。以我看,现在大容绩的部队在连续多日的攻城大战中损耗一定非常严重,一万人马至多尚存一半。按人数计数,和我们相差无几。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采取包抄围歼的方法突袭他们,只要战术运用得当,完全可以将他们彻底歼灭在城下。”冯资材马上反驳。
此人勇猛无畏,胆大心细,竟然提出全歼敌军的大胆设想,让凌冲几个人不禁目瞪口呆。
“主公,你怎么肯定鲜卑人已经损失了至少四五千人?”朱癸望着州城方向,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了渤海人的大军怎么会只有四五千人。
“看城楼上。”冯资材指着州城对朱癸说道:“靠我们这一侧的城墙上,我们的战旗已经没有了,飘扬的都是渤海人的战旗。这说明再过一段时间,州城的南城门就要失守了。也就是说防守南城门的我军士兵已经基本上全部阵亡。州城五六千守军,南城门至少两千部队。按常规算法,攻城大战,双方的损失比例一般为五比一左右。但对英勇善战的渤海人来说,这个算法就应该打个对折。所以我说如果我军两千人皆亡,则胡人至少要付出四千多人代价。”
朱癸恍然大悟,信服的连连点头。
“眼前的渤海军依旧队列整齐,稳丝不乱,这说明攻城部队的损失还在他们可以承受的范围以内。况且我军如今还在城墙上坚守,并没有弃守南城门。这能不能从反面证明敌人的损失并没有冯司马说得那么多呢?”一直没有做声的凌冲在一边说道。
“我不赞成冯君的意见。我军还是以击退敌人,暂时解除渤海军对州城的包围为好。这个险不能冒,一旦吃不掉敌人,就会和对方僵持在战场上。这时只要大冶资的部队从东城门赶过来,被围歼的就是我们了。”刘永福坚决地说道。
冯资材不服气地一瞪眼,张嘴就要说话,被华兴制止了。
“渊庭兄,萃挺兄的想法是对的,此时实在不适宜冒险,还是以突袭解围为第一目标。你们听听我的想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