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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续府邸。
“散秋,听说你在北伐过程中与潭王殿下待了不短的时间?”关续满面怒容地问道。冯枚一愣,随即点头道:“是啊,陛下……”还未说完,就被关续厉声打断道:“蠢货!坏了我的大事!”冯枚半张着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可知我为了交好太子花费了多少时间与精力?!就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太子殿下认定我是在骑墙,准备坐山观虎斗!我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关续拍着桌案大喝道。
“学生……学生……”冯枚惊愕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关续见状怒上更怒,大吼道:“老夫当初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门生?!真是老夫瞎了眼!从今日起,你再也不是关某的门生了!老夫这便要清理门户!你走吧!再也不用来了!”
关续气得浑身发抖,挥了挥手,随即有两名仆从将冯枚架出。当日下午,冯枚被关续清理了门户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繁露,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冯枚自返京以来处处为恩师着想,从未有过私心啊。他怎么就能这么把我清除出门户呢?”冯枚揪着自己披散的长发,久久不能释怀。
汤通闻言为冯枚倒了一盏茶,于他耳边轻轻说道:“散秋,你也不必太过在意了,可能关阁老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吧。”冯枚痛苦地说道:“繁露,我冯枚如今恶名昭著。原来有恩师这棵参天大树在上面为我遮风挡雨,什么还都好说。一旦这棵大树不再庇护于我,恐怕我马上便会粉身碎骨!”
汤通跪坐于冯枚身后,为他轻轻地拍打着后背,轻声道:“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冯枚没有听清楚,回首问道:“你说什么?”汤通笑着答道:“且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冯枚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如今也只能这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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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
“陛下,工部侍郎冯枚尸位素餐,难以担任工部侍郎的重任,还请陛下圣裁,授予新职。”兵部尚书姚胜清出列,义正辞严地说道。
“陛下,臣附议。冯枚窃位以肥自身,实乃奸臣之首,望陛下将其贬出应天。”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顿时,冯枚变为了天字第一号恶人,关续一党纷纷出列弹劾。
而太子一派则选择了沉默。
可在潮水般的骂声中,冯枚却认为自己前方那个略微有些驼背的身影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清平皇帝不置可否,转头看向安沛泽,开口问道:“太子怎么说?”安沛泽闻言出列道:“父皇,冯大人或许私德有亏,但在任职期间,对朝廷的事极为上心,这是诸位有目共睹的。但在私德方面,儿臣对于冯大人却实在不敢过誉。故而,儿臣请求父皇任命冯大人为太子宾佐,使冯大人时时以儿臣为榜样,约束自身。”
清平皇帝闻言笑着颔首道:“好,好,好,太子有心了。就依太子所言,免去冯爱卿工部侍郎一职,命为太子宾佐,今日便入驻东宫!”
冯枚心中五味杂陈,此时的他已经明白了关续的良苦用心。
“臣冯枚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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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冯枚一边想着一边快步向关续的府邸走去。
“劳烦去通报一声,太子宾佐冯枚来访!”冯枚拱手道。门房没好气地说道:“老爷身体不适,早早就睡下了,有事明天再来!”冯枚苦着脸说道:“真的是有要事!”
门房冷笑道:“今儿个你有要事,明儿个他也有要事,还让不让老爷休息了?”冯枚还要说什么,门房径直将府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唉!”冯枚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冯枚就此离去了,他的预感并没有错,的确是出了大事。关续也没有绝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之所以这样对待冯枚,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中护住冯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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