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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冯大夫,你不觉得此言很是引人发笑么?”安沛泉借力上了马车,微笑道。冯枚面色发苦,嘴唇微张,刚要说话便忽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冯枚猛地咳嗽了一阵,方才说道:“王爷,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番冯某的话,毕竟……毕竟朝堂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安沛泉哈哈一笑,道:“冯大夫如此费心劳力为太子哥筹谋,可——他会信你么?”说罢,安沛泉矮身进入了马车。
“回府。”
马车缓缓离开,冯枚一人独自站在原处,暗自攥紧了拳头。
“安沛泉,你一意孤行,我少不得要与你斗上一斗了……”
冯府。
“老爷,太子太师来访!”汤露躬身道。冯枚一惊,放下了手中的药碗,道:“随我亲往迎接。”两人出府。
“下官冯枚,见过朱先生。”冯枚躬身道。朱酌摆了摆手,笑道:“散秋不必多礼,先入府吧。”冯枚伸手道:“请。”
“请。”
正堂,主宾落座。
“你们都出去,不要留人。”冯枚吩咐道。汤露躬身,带着仆从缓缓退出了正堂。“先生有话,请明说吧。”冯枚拱手道。朱酌笑了笑,端起了茶盏,道:“散秋,昨日之事,你做的不太明智。”冯枚叹息一声,道:“愈王爷为人狡诈多智,冯某是真的想提醒太子殿下。”
朱酌点了点头,道:“你心思缜密,能看破愈王那个小狐狸的伪装,确实出乎老夫的意料。只不过,你还是年轻,明知太子殿下重情重义,还要说出那番话,正是你还嫩的体现。”
冯枚起身,恭敬地说道:“还请先生赐教。”朱酌笑呵呵地说道:“小狐狸胜不了的。太子殿下已然屹立朝堂多年,如今又与苏妙禅、杜长庚、刘叠峦他们和解了,定会得到朝臣的支持。而那小狐狸呢?除了陛下的宠爱一无所有,最后定然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不过嘛,”朱酌微微一笑,道,“以小狐狸的能力,恐怕还是能闹一阵的。”冯枚拱手道:“那依先生之见,我等应该如何做?”
朱酌合上了茶盖,道:“有时候并不是占了先机便好,以不变应万变也是至理名言。把先机让给小狐狸,看他怎么走这第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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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善坊,苏府。
“呵呵呵,管他做什么?”
苏寺生的声音传来,却不见人影。苏府正堂处处挂着幔帐,让人琢磨不透。礼部侍郎、散骑常侍裴宿正坐在客位之上,对着某一个方向说道:“首辅大人,事情就是这样,您看……”
苏寺生的声音缥缈而来:“不管谁是太子,老夫都是这大温朝的内阁首辅,便足矣了。”裴宿面色不变,道:“可首辅大人,冯大夫是东宫的人,必然是要帮东宫的。您又与他交好,看起来也是要帮东宫的,您何不顺水推舟,助东宫一番呢?”
苏寺生忽然便出现在了裴宿身后,朗声笑道:“你确定——东宫能赢么?”裴宿一愣,随即问道:“难道不能么?”苏寺生摇了摇头,又消失在了幔帐之后。
“也不一定。”
苏寺生的声音忽远忽近,道:“愈王如狐狸般狡猾,滑得让人沾不了手,不太好对付。”裴宿猜了猜苏寺生的位置,拱手道:“首辅大人,这么斗下去,真的好么?”
苏寺生忽地从另一个方向走到了幔帐前,道:“这样,去试一试他。”裴宿拱手道:“怎么试?”苏寺生挥了挥手,道:“愈王府詹事江融被害,愈王府缺个詹事,给他安排一下。”
裴宿捻着胡须问道:“首辅大人可有人选?”苏寺生眉头一皱,道:“得寻个能和朱自斟媲美的,这……”裴宿挑眉道:“首辅大人,盛端如何?”
苏寺生眉头一跳,道:“盛乘风?你能他?”裴宿笑了笑,道:“盛先生与家兄有旧,只要裴某出面,不难。”
盛端,字乘风,年三十七。
阮长天、朱酌、盛端三人为同门师兄弟,俱拜在大儒寇良门下,但年龄差距很大。其中阮长天不过中人之姿,朱、盛二人皆精于权谋算计。若有盛端来助,安沛泉将如虎添翼。
“不过——”苏寺生缓缓开口道,“盛乘风曾是二皇子的讲师,由他来教导愈王,会不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