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对方的言行还是举止来看,赵朴似乎真有三十万两银子!
回想到之前对方脸上轻视的神情,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
“以后这笔债,迟早要你们赵家偿还,我们走!”
宋明岳情知他继续留在这里,只能自取其辱,也不多做停留立即钻进了轿子。
颜柔郡主面上也有些挂不住,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她究竟对谁产生了不满……
“起轿!起轿!”
轿夫听到郡主的声音,急忙将粉色小轿抬了起来。
众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并没有讥嘲之意,反而一脸戚戚焉,大有难兄难弟之感。
那眼神好像在说——在场没买到心仪书作的又何止你们二人,谁还不是伤心人咋地?
钱小小看着两顶小轿被人抬起,心口割肉似的疼。
这两位她们小翠轩都得罪不起。
关键人家还是带着一大笔银票来的,哪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道理?
打了笑脸人叫不近人情,让送银子的人受委屈那叫自残……
于是她立即做出了明智的取舍,这年头一副书画出得起十九万两银子的买主,到哪里找去?
“二位慢走!你们还愿意出十九万两银子,买叶家主人的书作吗?”
钱小小立即朝远处挥了挥手里的绣帕,声音很是婉转柔媚,简直酥到了人的骨子里。
众人心脏被她的声音撩拨的砰砰乱跳,抬头看着平台上余韵犹存的妇人,很好奇她年轻时该是何等妖媚的存在。
站在甲板上的赵朴,浓短的眉毛朝中间靠了靠,仰头看着钱小小,不知她是何用意。
正要离去的宋明岳闻言一喜,难不成这位心思敏锐的老妇人终于开了窍,希望借此和他们宋家搭上关系?
他虽不敢保证能让小翠轩在短时间内分到宋家的大好处,但只要对方长期和宋家保持良好关系,今后得到的好处绝不会少于十一万两。
两顶小轿一停,一名护卫立即传话道:“小翠轩可是愿意将那幅书作卖给我家公子?”
“正是!正是!”钱小小眉开眼笑点了点头。
场间围观的众人听到这样的怪事,立即心生不满,此时看向那两顶小轿的眼光,突然变得很不友好起来。
那感觉就像一群遭了难的乞丐,大家共同挨饿还好。
偏偏就你特殊,每天都有富家小姐给你送饭,还偏只需你一人吃。
又像是一起去青楼的色友,每人都掏出了十两私房钱,偏你非但没花钱,还得了人家姑娘几两银子。
所谓可以同患难,不可独富贵便是此理,世间事讲求的便是“公平”二字……
“孰可忍?孰不可忍!”一声义愤填膺无比沧桑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崖山三老出奇地和陈子凌熟知的一位古代教育家,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如果单纯从悲愤程度上来讲,三人的声音也不一定会输孔丘多少。
若是从声音大小来看,三人的齐呼明显占有绝对优势。
宋明岳咧嘴一笑,笑的很是开心。
他忽然觉得今天的事情很有意思,这就叫做反败为胜,后来居上?
“颜柔郡主,明岳去去就回”
宋明岳,朝粉纱小轿拱手行了一礼,举止显得很是斯文有礼。
颜柔郡主心神有些激动,轻嗯了一声。
听到对方难得温柔的声音,宋明岳心中更加舒畅。
“……暮云飘散,分明夜色如晴昼,渐消尽醺醺残酒……何媚容艳态,抵死孤欢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