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打了个激灵,知道凤辣子急召准没好事。
他也不在乎,安抚了林红玉。在林红玉的伺候下穿好衣裳,撑把油纸伞,就这样慢慢的去了。
暴雨敲打伞面,哐啷作响。
他好像武打高手,平心静气,越过后花园随着河水暴涨的浮桥,直奔凤辣子院。
“你便跪在那里!使劲跪!”
刚到院子门口,就听见凤辣子尖锐的嗓门。
秦鹿发现大丫鬟平儿跪在院子里面。大雨滂沱,她浑身湿透,应是非常冷的打着摆子。
再往里看,凤辣子和周瑞正在廊道内部躲雨。
顺着灯笼映出的夜光,他还看到了周瑞阴狠的眼睛。
“周瑞来了?平儿姐姐又被罚着跪雨?”
秦鹿在心里思量,经过平儿身边时低声问:“姐姐可是瞒了凤奶奶?”
平儿没有吭声。
秦鹿笑一笑,把油纸伞留下给平儿姐挡住半边暴雨,自己迈入雨中。身上的绸缎员外似的衣裳飞快湿透,露出肌肉坚毅的线条。
他顶着风雨,直奔凤辣子和周瑞所在的廊道而去。
“好你个鹿哥儿,可是挣了许多银子?身上的绸缎衣裳都不怜惜了?”
凤辣子张嘴带刺。
她本来不想管什么‘真.佰味’的,但是关于银子的事情,总让她忍不住的格外关注。
前段日子,她让平儿多留意外面的事情,平儿只说‘无事’,她便信了。她以为秦鹿刚刚出府,能保本就算厉害了,凭什么赚了银子?
可今天周瑞来禀:说秦鹿开了许多粥棚,每日柴火不断。
香粥浓郁,几乎香出了三里地去!
联想这些天的诸多消耗,凤辣子登时眼馋。罚了平儿,也要召见秦鹿。
秦鹿笑问道:“凤奶奶可是为了赊粥的事情儿?”
“可不是呢?秦大善人!”
凤辣子讽刺的语气更加浓重,竖起丹凤眼道:“十个粥棚,每日柴火不断,怎么着也是十两银子以上的亏当吧?你能拿出这许多,却瞒着主子?你你你,你真真吃了熊心豹子胆!”
想起做善事消耗的银钱,凤辣子气得语无伦次,哆嗦着鲜嫩的红唇。
秦鹿愕然抬头。
“我的亲亲凤奶奶呀!”
他满脸委屈的叫:“若是我有法子,怎么会拿银子做没用的好事?凤奶奶您明鉴:要说做好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说着掐算手指计算了起来,“若是不做好事,每日也就卖个三两银子,刨去税收、食材成本和酒楼的租金,要倒赔三百钱;可我做了好事,咱们贾府的名声就广,真佰味酒楼的名声就广。去的食客多了,每日卖的也多,刨去做好事的钱不但不亏,还能赚个几百文。”
凤辣子不信伸手:“账本给我看!”
秦鹿把早就准备的两个‘账本’奉上。
凤辣子翻看账本。前一个数字很小,总归是赔的。
就再看后一个,数字就大了。
瞧见每日赚了二十两多些,她眉开眼笑;再瞧见每天做善事用了二十两,真的只赚一两百文,心疼得捂住心口,站不稳,差点软倒下去。
“一天二十两?这快足月了,可不是几百两银子?”
凤辣子哀哀的叫起来,扯住周瑞喊道:“水,给我水!”她心疼得快要哭了。
小心肝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需要用茶水顺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