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成锦把一封书信交到房管事手上:“让我爹亲启,看后即焚。”
房管事点点头。
宁夏府,大帐外飘着雪,呼呼的北风灌入口中,让人说不出来话。
军营断粮了,严恪松命下属用大锅把仅剩的米煮粥,再去草原上挖了一些草根,一同煮熟。
粮仓中没有粮,谁也不会多吃。
为了稳定军心,严恪松在军营里,与大家同吃。
一个副将对着他道:“总兵大人,昨夜,又逃了五百人。”
严恪松骂骂咧咧:“本爵爷说了,我那儿子在京城,一定会帮老夫要来粮,为何?因为我儿是状元,人聪明又稳重,我是他爹,他能不管他爹吗!这些怂崽子,一个个都不信本官!”
副将苦着一张脸,大人啊,要军饷哪儿那么容易?要是能那么容易,还屯田干啥呀?
士卒们显然也不信,总兵大人吹自家儿子也不是一两天了,他们都习惯了。
副将颓丧着脸:“总兵大人,我等宁愿与鞑靼人厮杀战死,吃那鞑子的血肉,也不愿做个饿死鬼。”
一呼百应,附和声不断。
严恪松依旧坚定:“本官已上书朝廷,陛下很快就会派粮来了。”
副将终于忍不住道:“总兵大人不知,连总宪大人都没有办法,每年过冬,总会有很多人逃离卫所,只怕到明年开春,粮仓也还是空的。”
严恪松轻叹一口气,如何忍心看他们饿死在边城。
忽然又想起了儿子,眼中忽然泛出泪光,也不知道他在京城如何了。
“总兵大人!账外一里,发现行兵。”
“可是鞑靼人来袭?”
“风雪太大,看不清楚。”
军中号角吹响!士兵们纷纷待命,埋伏在雪地里,严恪松穿上戎装,率军前往。
“总兵大人!是朝廷的粮车!”探子大喊一声。
待到粮车走进,严恪松才看见是房管事带着粮回来了,只是这些粮,怎么那么多?
“那小子不会把宅子都卖了吧!”严恪松问。
“老爷,不是咱们家的粮,是少爷跟朝廷要来的。”
严恪松哈哈大笑:“听了吗,本官就说,我儿成锦,有本事,你们总说本官吹牛,这回看见了吧,三十万石,躺着吃也吃不完啊!”
回到账中,房管事一直打着哆嗦,掏出信:“老爷,这是少爷给您的信,让您看后即焚。”
严恪松忙是将信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老爹亲启,看后千万记得焚烧,不可留下字据。’
里头,写了整饬军粮的建议,让他张贴告示,改作五石以上准许纳粮,粮草百束以上准纳,并且将价钱调到一石三钱。
以前,是五百石准纳,现在是五石,降低了一大截。
告示贴出去之后,第二日就有百姓拿多余的粮食来卖了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