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谷县坐落于陕西北部的黄河东岸,与西岸的保德州城隔河相望,既是连通东西两岸的商道渡口,也是入陕出晋的军事重镇。
自从东岸的保德州被关帝军占领,府谷的商道就断了,但驻军比以往多了许多。
府谷原本就有一千守军常驻,为防止关帝军渡河进入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又调了四千兵马入府谷,总兵力达到了五千,由延绥总兵王承恩统领。
这两日,寂寥的府谷孤山川口,又突然繁荣了起来。
并非客商来往,而是明军四处搜集船只,运载木料,看模样是想搭浮桥渡河。
府谷县城里也突然多了许多兵马,运粮的骡马车鸡公车络绎不绝,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大战。
河对岸,保德州城。
罗大牛站在临河的城墙上,手拿望远镜,静静望着河对岸。
直到一名传令兵飞奔而至,他才放下望远镜。
“启禀罗营官,明军的进攻路线探出来了。”
“哦?有几路?”
“一共三路,除了府谷这一路之外,还有河曲对岸的沙沟堰和揣窝沟对岸的埝河滩,如今,两路明军已经在那两处河段搜集船只,运载木料,随时都有可能渡河。”
“嗯。”
罗大牛点点头,学着秦川的语气,摇头晃脑道:“沙沟堰,也就是西口渡,至于埝河滩,此处没有渡口吧?水流如何?”
“回禀罗营官,此处虽没有渡口,但水流平稳,河滩地势平坦,可供大量军队集结。,。”
“嗯,看来将军三番五次提到的洪承畴,果真有点本事,任亮和冯一龙的布防如何了?”
“冯营官已经带着冯山营的将士在揣窝沟开辟出了大片空地,并挖掘壕沟,打造各种防御设施,严阵以待,就等明军渡河。”
“任营官则出河曲城,在城西河岸边构建防御设施,打算不放明军一兵一卒渡河。”
听到这番话,罗大牛满意地点点头,道:“将军说过,若洪承畴来攻,绝不会选保德州和河曲为主攻方向,因为洪承畴不是傻子,肯定知道凭他那些明军不可能攻得下这两座城池,所以……他的主攻路线,必然是冯一龙的揣窝沟。”
“传令秦博扬,命他领一千先登营驰援揣窝沟,带虎蹲炮和小弗朗机炮各二十门,还有一百支燧发枪和二十支线膛枪,让洪承畴尝尝枪子的滋味。”
“是。”
传令兵领命,飞奔而去。
罗大牛打手一挥:“把大炮都推到岸边,轰对面的明军,先轰他们个屁滚尿流。”
“是!”
很快,保德州城的西城门大开,十三架炮车在骡马的牵引下驶出城门,朝黄河岸边驶去。
河对岸,孤山川口。
延绥总兵王承恩站在河口旁边一处丘陵上,以手遮眉,静静瞭望河对岸。
府谷和保德州之间的河面并不宽,如今又是枯水期,孤山川口和对岸的河面宽不足一里,肉眼完全可以望得见对岸的动静。
当保德州城的西城门大开,一架架炮车鱼贯而出时,王承恩脸色微微一变,急声大喊:“火炮准备,其余人等立即离开岸边,快!”
听到他的话,正在岸边搬运木料或捆绑船只的明军,如蒙大赦般一哄而散。
岸边早已准备好的炮手,则开始调整六门大佛朗机炮和一门红夷大炮的射角。
王承恩知道关帝军的火炮极其犀利,所以早早就调来了这七门大炮,架在岸边,就等着关帝军的炮兵来临。
但,关帝军的炮兵在一里半之外就停了下来,其中有五门大炮开始撤去骡马,扎下脚钉,并开始调整角度。
“红夷大炮先发炮。”王承恩再次急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