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维夏穿的是自己设计的礼服,是一条从胸口到裙摆由纯白渐变至深蓝的长裙,腰间有两朵挨在一起的绢花,行走间裙摆顺滑如流水,温婉动人。
她时刻陪在孟老太太左右,面对来往的宾客都微笑着点头打招呼,哪怕是碰上孟渭怀生意上的伙伴,她也大多能叫得出称呼,显然提前做了一番功课。
孟老太太对此很满意,脸上的笑容就没收敛过。
她环视一圈,没看到孟渐晚的身影,面色沉了沉,拍了拍孟维夏的手背,低声问:“你妹妹人呢?今天这种日子,她又跑到哪儿撒野去了?一天天就没见她有个正形。”
孟维夏刚跟一位长辈说完话,闻言,垂下眼睫,巧笑着说:“我没看到她,应该还在房间里打扮自己吧。”
孟老太太:“你什么时候见她认真打扮过?”
孟维夏想了想,说:“这倒也是。”
恰在这时,孟维夏的几个舅舅舅妈到场,还有年轻一辈的表哥表姐等等一大群人,都是她亲生母亲娘家那边的亲戚。梅思琇跟他们说了两句话,便走过来对孟维夏说:“我来陪你奶奶,你去跟他们说说话吧。”
孟维夏抿嘴笑了一下,说了声“好”。
等她离开,梅思琇就接替了她的位置,站在孟老太太右侧,搀扶着她的胳膊。
孟老太太再次问道:“渐晚呢?”
梅思琇刚才忙着招待宾客,也没注意孟渐晚来没来,正要四下搜寻她,孟老太太就不悦道:“别看了,她没来。”
“可能是在换衣服。”梅思琇轻抿了下唇,替孟渐晚说好话,“我刚过来时,晚晚在房间里准备换衣服,应该快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宴会厅的大门处响起一阵骚动,是梁如水挽着宋遇款款走来。
孟老太太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面露诧异,不过不难看出,她眼中有激动和欣喜:“宋太太怎么过来了?!还有她儿子!”
孟家这些年来虽说跻身上流,却与年代久远的豪门世家宋家有着很大的差距,两家更是毫无联系,平时也没怎么走动。
孟老太太还算有自知之明,不认为对方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梅思琇斟酌了少顷,小声在老太太耳边解释:“我和宋太太私下聊过几次天,所以这次就递了请帖,我也没想到她会赏光前来。”
孟老太太倒是对此感到意外,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问任何事的儿媳妇儿居然懂得交际。
短暂的惊讶过后,孟老太太罕见地对梅思琇露出赞赏的表情,拉着她的手,直夸她做的不错:“我早就想说你了,渭怀工作忙,你这个当妻子的要做好贤内助,既然生意上帮不上忙,那就在人际关系上下点功夫,也算是间接帮他积累人脉。”
然而,梅思琇下一句话,就让老太太的表情僵住了——
“我想,宋太太大概也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出席寿宴。她很喜欢晚晚,想让晚晚当她的儿媳妇儿。”
宋太太喜欢孟渐晚?开什么玩笑?
孟老太太盯着梅思琇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假。而后,发现她表情淡定,不像是在撒谎或者是开玩笑。实际上,梅思琇从来不开玩笑,成天摆着一张柔柔弱弱的丧脸。
孟老太太眉心跳了跳,还没说什么,那边梁如水已经看到梅思琇在这里,笑盈盈地过来打招呼:“老太太今日真是容光焕发,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孟老太太还在思考梅思琇的话,缓了缓才露出个笑脸,回了句客套话。
梁如水转而看向她身侧的梅思琇,笑意更柔和了些:“知道你这些时日忙着筹备寿宴,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喝下午茶。”
“好。”梅思琇笑笑,没有推辞。
宋遇在另一边跟孟渭怀寒暄了几句,也走过来了,先后跟孟老太太和梅思琇打了招呼,展现了十足的绅士风度和作为小辈的礼数。
梅思琇上次见他还是在聚会上,当时不曾想到他会跟自己的女儿有关系,也就没有仔细观察。
如今换了种心情,她自然要好好考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