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相貌俊朗、气质出众,这些外在条件自不必说,听说他在美国读书也很厉害,回国后接管了世沣集团,成为新任总裁。年纪轻轻,身上却没有一丝的狂傲之气,有的只是超出年龄的沉着和稳重,与孟渐晚的性子正好互补。
梅思琇不动声色,内心却宛若正在阅卷的老师,当场给宋遇打了分。
宋遇心知肚明,任由她打量自己,面上镇定自若。
不知过了多久,宋遇才清了清嗓子,看着梅思琇微笑着说:“晚晚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梅思琇如梦初醒,左顾右盼,孟渐晚那丫头还没过来,老太太刚才就因为这事生了一通闷气。
孟老太太像是抓住了把柄一般,当着外人的面就开始数落起孟渐晚的不是,言语间尽是嫌弃,生怕别人不了解孟渐晚的本性:“不知道疯去哪里了,到现在也没看到人影,平时没规没矩也就算了,今天这么多宾客,她也不懂收敛!”
周遭的杂音似乎远去了,只剩下老太太不满的声音。
宋遇微微皱了下眉,转瞬恢复正常神色,虽然心里不太舒服,可对着长辈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莫名想到林春华的话。
早点娶晚晚过门,孟家的人对她不好……
宋遇以前见识过孟维夏和孟峤森对孟渐晚的态度,他觉得以孟渐晚的性子,这两人合起伙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却是没想到连家里的长辈也毫不掩饰对她的排斥。
他又联想到住在乡下的林春华,那是个多么和善的老人,有好吃的东西都紧着他们两个小辈吃,说话总是笑眯眯的,看他们吃得可口,她就特别高兴。
哪怕不提林春华,他自己的亲奶奶也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太太。她没和他们住在一起,跟周暮昀的爷爷一样,在郊外找了个风景设施都不错的庄园住着,每天养花遛鸟,过得自在清闲,不过问家庭的琐事,把“儿孙自有儿孙福”理解得非常透彻。
梁如水倏地笑了,算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顺便打圆场:“晚晚可能是被什么事耽误了吧,要不阿遇你去看看?”
“也好。”梅思琇接过话头,然后对宋遇笑了下,跟他说了孟渐晚房间的具体位置。
宋遇手贴在前襟的扣子上,轻轻点了下头:“失陪。”
他出了宴会厅,将满室衣香鬓影甩在身后,朝前面的主屋走去。雨已经停了,光线昏昏沉沉,他没注意到墙角有棵低矮的枇杷树,沾了雨水的枝丫扫过他肩头。
宋遇浑不在意,抬手轻拂了两下。
可就是这样再正常不过的一幕,落在孟维夏眼里,成了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印在心上,擦不去抹不掉。
孟维夏站在宴会厅,隔着落地玻璃看着宋遇的身影,直到他进了屋子。
宋遇进到正厅,脚步停了停。
阿姨都去宴会厅帮忙了,正厅里没有人,他提步上楼,找到孟渐晚的房间,在门外酝酿了片刻,食指和中指屈起,敲了下门。
“来了来了!”
房间里,孟渐晚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耐烦,以为是梅思琇派了阿姨过来叫自己,一边把手伸到背后拉拉链,一边光着脚过去开门。
她一把把门拉开,掀起眼皮,动作猛地顿住了,门外的人竟然是穿着一身正装、丰神俊朗的宋遇。
孟渐晚:“……”
孟渐晚知道宋遇前来参加寿宴,可是没想到,他不在宴会厅里老老实实当一个宾客,居然跑到她房间来了。
登徒子行径没错了。
孟渐晚刷地把背后的拉链拉到顶端,下一秒,“砰”的一声甩上门。
门在宋遇面前关上了,差点撞到他的鼻子,他顿了几秒,手指摸了摸鼻尖,刚才光顾着看人,动作慢了一步,没能抵住门板。
失策了。
上一次看孟渐晚穿这么淑女的裙子,还是在许瞻的生日宴上,不过那一次没有今天穿的隆重。她一袭长裙曳地,露出雪肩和锁骨,即使没有化妆,照样漂亮得不可思议,只要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