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样?”虚螳的双拳再次攥紧。他绷紧了上臂的肌肉,随时可以在瞬间拔刀。
“我就想和你作笔交易。”公子嘉露出一个坦然的微笑:“高唐门的掌门是我家小妹。”
“什么交易?”虚螳的声音中充满警惕。
“苦蝗,从今日起我给他停了‘软筋丹’。但是你兄长的解药至少需要三次,才能恢复以前的六成功力。”公子嘉的目光中满是安抚。
“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三个月,只用你三个月。你必须每月回来向我禀报一次事情的进展。然后,我给你一颗解药,去救你兄长。连续三月,‘软筋丹’的药效必除。”公子嘉讲出了他的条件。
“那三月之后呢?”虚螳沉声问道。
“三月之后,你可带你兄长自行离开。”公子嘉肯定作答。
“什么任务?”虚螳虽然心中忐忑,不知这所谓任务是不是要赴汤蹈火,但他知道他没有选择的立场。
“很简单。樊於期在燕国开了个‘樊馆’。我需要你暗中监视,记录下他和匈奴、胡人等北方六国,往来联络的事情。再有,就是更深的了解一下仰度阁的情况。”
虚螳垂下眼眸,一言不发。
“我要了解的这些,应该都是九宫也想了解的。所以,你一份情报可以送两家主子。还有,你原本的任务目标应该是太子丹吧。而重返燕国,寻机对太子丹下手,也刚好是完成你任务的方法。不冲突。对吧?”公子嘉一字一句地分析道。
虚螳心下不得不承认,公子嘉的分析并无不妥。他低头想了想,简明扼要地回答道:“不冲突。不过你刚才说过我俩已经死了。”
“离开九宫我无所谓啊。只是还有一样,”公子嘉说道:“你要把碧松螳螂刀留下。”
“为什么?”虚螳问道。
“凡事总要有个承诺。你的刀就是信物。三月之后,你带走你兄长和你的刀,如何?”公子嘉的脸上既有诚恳,又有一丝能够察觉到的威胁的意味。
“如果你做不到,或者是没有我的指令,就动了樊於期或太子丹,都是违反这个交易的行为。樊於期你要留给我;太子丹你要留给秦王嬴政。都不能动。”公子嘉补充说道。
虚螳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以为赵国和燕国一直以来交恶。为何有机会杀其太子,却不愿意?”
“秦王不是也不让杀。所以你不会杀他。赵国和燕国此时不能再起冲突。不然,秦军东征,便是渔翁得利了。”公子嘉的答复很简单。
虚螳见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翩翩佳公子,说出话来却是沉稳中带着城府,不禁暗自有些钦佩。
他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不醒的苦蝗。大哥受了不少苦,遍体鳞伤,又失了武功,但是此刻虚螳想,不用很久,他可以和大哥回到他们的家乡。
一命还一命。既然三岁时大哥救了他的命,此时,便是他报恩的时候。
想到此处,虚螳向前一步,单膝跪地,将碧松螳螂刀连鞘奉上,双手抱拳道:“谨听公子吩咐。”
“好。”公子嘉说完,伸手将虚螳扶起,单手拿了螳螂刀举到眼前,欣赏了一下,说道:“刀是把好刀。但你不应该成为别人手里的刀。去吧。”
他喊来公孙直,为虚螳的伤口做了包扎,也给了他去毒的解药,帮他做些准备,令他早日出发前往燕国。
虚螳最后望了一眼苦蝗,那个曾经身背巨弓,手持双刃的猛士,此时虚弱无力的没有意识。
公子嘉将目光从他两人身上移开,吩咐下人,好生安排苦蝗,帮他疗伤调养,只说是曾经的死士返回了赵国。
苦蝗三天后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最后的记忆是小螳螂把他背在背上,离开了赵国的监牢。他没有闻到记忆里的浓烟,只看到一片耀眼的阳光晃得眼睛一酸。
他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周围干净整洁,只有几件朴素殷实的柜子案几,沐浴在从窗户中倾泻而下的阳光里。
亮堂堂的房间里非常安静。但是苦蝗还是听到一个稚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