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叶诚每天都会到武馆外墙来偷学,虽然叶诚经脉平庸,但在记招式与动作上实属上乘,晚上回庙就能够全套练出,分毫不差,胖娃和狗哥也乐意跟着学,倒是一出奇观: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小乞丐,挥舞着棍棒,嘴里还念念有词,在庙中修炼武艺,有模有样。
叶诚刚开始偷学还知道躲闪,后来逐渐胆大,呆呆趴在墙头,连眼皮都懒得眨,生怕错过一点招式,馆主虽忙于教学,整顿学徒招式正确与否,但也有所察觉,寻了个时间,吩咐他们自行操练,随后绕到后墙,一眼瞧见有个小娃正趴在墙沿。
叶诚看得入迷,张着大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馆主,馆主也觉得好笑,看叶诚的相貌,记起是那天为自己喝彩的小娃,便伸手碰了碰他,问道:“小娃,你趴在这看什么呢?”
叶诚吓得一抖,脚没站稳,一滑,直接从砖块上摔了下来,幸好馆主手快,一把揽住了他,又轻手把他放到了地上。
叶诚喘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是来偷学艺的,我交不起那三两银子,只好这样,请您多多见谅。”叶诚一脸愧疚,都不敢直视馆主,馆主一笑,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棒,叫叶诚练练看,叶诚接过木棒,把前几日所学全挥舞了出来,馆主也是惊奇,这小娃娃就单凭着每日趴在墙头看,就能记得如此娴熟,比自己手下那帮学徒要聪慧的多,以为叶诚是练武奇才,可细细看着,又觉得叶诚虽然招式记着,但总是力道不够,甚至于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毫无生气,跟同龄人比起来差了很多。
想那逍遥道长所说,叶诚资质平庸也是不无道理,叶诚丹田受困、气血两虚,内力混乱达不到周身,且筋骨较他人要逊色几分,即便打通了任督二脉外加刻苦修炼,二三十年后也就平常习武之人中下水准,也难怪逍遥道长会发愁,宁愿让叶诚从文不从武。
馆主也就半吊子,看了片刻,以为只是叶诚年纪太小,看穿着打扮,破衣烂服又蓬头垢面,倒像个穷人家的孩子,看起来就是每日食不果腹的那种,所以才会如此差劲,细想了想,打算收了叶诚,如果能把他教导出来,倒是可以借此招揽生意。
“小娃,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馆主问到,叶诚如实回答,“我叫叶诚,是个乞丐,跟我大哥二哥住在破庙里。”
“乞丐?”馆主喃喃了一句,心说自己推测倒是没错,又道:“叶诚是吧,好,叶诚,我这武馆中也有间空柴房,要是不嫌弃的话,你可叫上你的大哥二哥一同来住,你以后每日都随我修炼棍棒刀剑,许你三月,希望你能小有所成,到时候帮我招揽生意,如何?”馆主询问叶诚。
叶诚听到馆主要免费教授他武功,自然很是开心,满口答应,但又想到胖娃和狗哥,便对馆主说:“馆主,我要先回去跟我大哥二哥商量,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馆主点了点头,道:“好,明日你再来给我答复便是,对了,叶诚,你刚刚的使棍法不错,招式都差不多,但是差了点力道,步伐也有些紊乱,回去以后自己琢磨琢磨,下点功夫。”
叶诚回了破庙,跟狗哥和胖娃重复了馆主的话,他俩都是赞同,想着一来能有个住的地方,这破庙庙顶年久失修,瓦砾四下,若是雨季来临,定撑不住多久就会坍塌;二来可以换个地方行乞,最近收入眼见少了很多,镇上居民都不再吃他们这一套手法,酒楼生意也欠佳,留的剩菜剩饭愈发少,都不够填饱肚子。
收拾好了行囊,三人关上破庙摇摇欲坠的两扇木门,随后连夜去了武馆,馆主一见是他们,忙招呼着进来,又领着他们去了后院的柴房,这柴房虽然不大,但好歹结结实实,还能御寒躲风雨,馆主问过他们还未吃晚饭,就又给他们拿了些馒头和榨菜,三人连声谢过馆主,胖娃还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
“馆主真是好心人啊!还从来没有人对我们这么好,真是谢谢啦!”胖娃感慨道,馆主哈哈一乐,捏了捏胖娃肥大的耳朵,道:“武林中人本就应该帮助弱小,更何况我还指望叶诚能够出师,给我武馆打个名气呢,对了,你们俩又该如何称呼呢?”
“我叫胖娃,叶诚给我取名叫李冠朴。”“我叫狗哥,叶诚给我取名叫曹良遇。”两人连声回答。
“哈哈,好名字啊,李冠朴、曹良遇,很是有点意味深重,叶诚,没想到你一个小乞丐倒是有些文采,这样吧,你们俩要是想学武功也可以跟着学,白天学习武功,晚上我给你们仨找点事做,也不能一直当乞丐不是?总得会一门手艺吧?有手艺就能挣钱,就能吃饭,你们也不用风餐露宿了,说不定以后还能讨个媳妇,居家过日子呢。”馆主很是宅心仁厚,带着他们仨去洗漱了一遍,又给买了身新衣服,虽然只是粗麻衣,但可比他们仨身上的破洞烂衣好太多,三人这下看起来倒不再邋邋遢遢。
胖娃和狗哥力气都不小,还肯吃苦,又耐得住性子,馆主便给他俩找了个铁匠铺当小工,老铁匠也是正缺人手,就收下了,许诺他俩能够不愁吃穿,每日晚上帮忙打铁看铺就行;而叶诚体弱身子板又小但熟读诗书,天资过人,馆主思索片刻,决定把他送到临近的学堂当陪读,不仅可以学习书籍,也能挣个一钱半子儿。
三人可算脱离了乞丐这一行当,对馆主感恩戴德,学习起刀枪棍棒也是肯下力,比其他学徒刻苦的多,叶诚更是如此,连休息时间都要耍耍棍棒,全然一副不累死就学死的姿态。
狗哥和胖娃都不知叶诚为啥如此下功夫,时常劝他多多休息,叶诚也只是口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