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说怎么办?”李恪有些急了。
怎么办?
杜荷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好了,就算你欠我一千贯钱,回头给我打个欠条,为期半年。”
“可以!”李恪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别说为期半年,就算是半个月,到时候事过境迁,谁还在乎你说不说。
……
话分两头,抛开纠缠不清的杜荷与李恪不说,单说已经人去楼空的那间小院。
院子里,灯火暗淡,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喧嚣。
王苏苏一个人坐在后宅的院子里,像是感觉不到夜色中的寒冷,时而咬牙切齿,时而黯然神伤。
她有绝色的姿容,也有其他女人没有的交际手腕,奈何红颜薄命,只能靠卖笑来取悦男人,凭什么,这都是凭什么?!
那些豪门显贵家的女人哪里比自己强,她们凭什么能够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凭什么可以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能有万千宠爱于一身。
还有那些公子王孙,天潢贵胄,家里有几个臭钱,有几多势力了不起么?
凭什么用那种不屑的目光看自己,一边在自己身上找乐子,一边发自内心的看不起自己,这就是男人?
对了,还有那个杜荷!
一个死了老子的官二代罢了,算什么东西啊,装什么大尾巴狼,自己身为吴王宠姬,让你做两首诗怎么了,装什么清高!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被吴王厌恶。
是的,都是因为杜荷,不就是让他陪自己喝杯酒么,不就是让他做两首诗么,不识抬举的东西。
长安城多少人求着要跟自己喝上一杯都没有机会,多少文人士字想要给自己写诗……。
嫉妒、憎恨、愤怒……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像蚂蚁一般,不断的啃噬着她的心。
她不甘心一辈子住在只占地只有一亩的院子里,她不甘心一辈子都作为男人的玩物,她觉得自己应该得到的更多,她想要像那些诰命夫人那样,出门前呼后拥,每天都有无数人来巴结自己。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打破了,随着李恪那一声‘滚开’,随着京中纨绔们离去时那冷漠的眼神,一切都变了。
我要报复,是的,我一定要报复。
杜荷,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喧嚣声变的渐不可闻,王苏苏一直呆坐着,直到侍女在她身后给她披上厚厚的冬衣:“小姐,夜深了,该休息了。”
王苏苏回过神来,转身看了一眼身处的院子,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怜儿,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们离开长安。”
“啊?离开长安?”怜儿大吃一惊:“小姐,你……”
“什么都不用说,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王苏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天下如此之大,我就不信没有我的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