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众人听他将受宠若惊说成受庞若惊已经叹为观止了,现在又将不学无术说成不学无木,更是让人忍不住大笑。
董伯予直摇头,帝国的堂堂县尉,竟然是这等粗人,而且还是在齐郡之中,这可是稷下学宫所在之地,实在是让人心中生愧。
萧由也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到刘县尉身边:“唔,我说老刘啊,你就别拐弯抹角骂我们是书读多了的木头了。”
还在笑的众人顿时笑容僵住,董伯予更是愕然。
“我也是积年老吏出身,在法曹掾、法曹的位置上先后坐了九年,后来得罪了大将军,莫名其妙成了这个临淄王相,你糊弄上官的那套,我熟,比如说你现在脸上还笑嘻嘻的,可方才看到我们回来,一定骂娘了吧?”
刘县尉睁圆了眼睛,那神情足以与靡宝相提并论,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天地良心,国相老爷,我见得你们回来,就是欢喜都来不及!我当时就想啊,这义仓火灾之事,关系极大,我这小小县尉,根本扛不住,有国相老爷,有这位、还有这位,呃,这许多位从咸阳来的大老爷,我可算是有主心骨了!”
他说起谎来面不改色,连眼睛都未眨一下,但是方才笑着的诸人现在对他已经怒目相视,谁都能听出他言不由衷。
“呵呵……”萧由笑着看了看他,然后退到赵和身边,眼睛却一直盯着他。
刘县尉被盯得毛骨悚然,陪着笑拱手道:“下官是哪里不对么,国相老爷这般看着下官?”
“没事,你做得很对,我和你已经说完了,现在该这位小老爷来收拾你了。”萧由向他眨了下眼。
刘县尉还没明白过来,突然间,被人一拳捶在了腹部,整个人顿时弯成了只虾米。
不等他缓过气来,樊令当腹又是一拳:“还没打过县尉呢,今日乃翁算是开荦了。”
原本散在旁边的定陶县差役立刻拥了上来,但不等他们动手,李果阴沉的喝声响起:“谁动,谁死!”
铮铮的弩机上扣的声音响起,明晃晃的兵刃瞬间指向了定陶县的差役们。
“别,都别!”刘县尉忍痛振臂,将属下安抚住,他直起身后,再看向众人时,脸上那种小心翼翼的陪笑再也没有了。
“当真不愧是我们大秦的精锐啊,只不过我不晓得,如此精锐,此时不去燕赵之地与犬戎人大战,为何却要跑齐郡这来欺负我们?”他轻蔑地说道。
“那自然是因为你们该打了。”赵和冷冷盯着他:“身为定陶县尉,大群响马聚于县内,你竟然一无所知,未曾上报,这是罪一;定陶义仓,齐郡十大义仓之一,干系重大,你竟然未能阻止贼人纵火焚之,此是罪二;火场已经发生事故,你未曾吸取教训,致使在现场再生命案,此是罪三;上官相询,你不尽心配合,反而敷衍搪塞,乃至玩弄小聪明冷嘲热讽,这是罪四。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你知道你最大的罪过是什么吗?”
刘县尉被他接连四项罪已经弄得一脸晦色,等听到他问最大的罪过是什么时,更是沉着脸:“这前面任何一项罪名,都可以让刘某丢了这小官去大牢里住了,不知咸阳城里来的小侯爷你,还能给刘某扣上什么罪名?”
赵和深深望他,然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