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笑道:“九三郎,这是我自创的读书方法。先是汉书,之后推广至其他书目。”
“你看书之富如入海,百货皆有,以一人之精力不能尽读,故而读书时你先问问自己读书所求者到底为何?”
“故我每次读书时,便做一意求之。如欲求古今兴亡治乱,圣贤作用,就只以此意于书中求之,勿生余念。”
“又读一次,求事迹故实,典章文物之类亦如之。每本书都仿此。此办法虽愚钝,而他日学成,八面受敌,用之不尽,与每本书即浅尝即止者不可同日而语也。”
苏辙再三思量兄长的话,觉得似乎可行于是道:“我还是喜欢但观大略,不过哥哥所言于制科上似有用处,姑且试一试。”
苏轼笑了笑没有再言。
兄弟二人吃完饭,苏辙收拾了桌案后。二人又捧书读起,沉浸于书海中。
驿外的天空白云舒展,庭间树叶轻摇,正是一个读书的好天气。
而此刻汴京南熏门外,当章越看着高大的城门楼子展在眼前,差些道了一句,我章越又回来了。
不过欧阳修何事让自己回京,章越不免在心底猜测。
章越车驾入南门时,正好与人有了冲撞。对方看这边人多势众,也准备息事宁人。
章越担心是否有以大欺小之嫌,故而让唐九好生去劝解。那知对方一脸的客气。
章越见对方如此懂事,于是就掀开了车帘道:“这位兄台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对方正要答话不由奇道:“这不是状元公么?尊驾怎么在此?”
章越知道是遇见了熟人,一看对方有几分眼熟,但也没多作解释。
当即章越的车驾远远离去,对方一脸讶异地道:“前日还在汴京郊外看见咱状元公,怎么今日莫非是眼花了不成?”
章越坐着马车抵至欧阳修府上。
这时候已是黄昏,欧阳修还未下朝,欧阳发竟也不在府中,章越索性就坐着等着。
下人端上了面汤,章越拿了热巾洗脸正在这时欧阳修回府了。
欧阳修一脸行色匆匆看见章越出迎问道:“度之用过饭了吗?”
章越道:“得知伯父有命,小侄从离京六十里处赶回,方入了城尚未用饭。”
欧阳修闻言甚是满意道:“度之陪我用饭,我们边吃边谈。”
于是章越受到了欧阳修的款待。
欧阳府上的下人奉菜上桌,欧阳修吃了几口才道:“方才韩相公与我议事,这才迟了。”
欧阳修说了一些朝堂上的政事,这是在告诉自己一些朝堂上的情况,章越在旁听认真地听了,不敢插言。
欧阳修拿巾帕擦了面道:“此次召你回来,可知何事?”
章越回复道:“小侄不知?”
欧阳修笑了笑道:“是为七月份的大科,你可愿试一试?”
“大科?”章越完全没有想到。
欧阳修道:“确实状元赴大科者甚少,但老夫详查之,也不是没有此先例。”
“甚至张乐道还两度制科入等。你有顾虑么?”
章越道:“确实有顾虑,我本打算至地方为官的,但如今却考制科,这并无不妥。但若我推辞赴任考不取不是丢了面子么?何况大科在七月时如今不到三个月,我实无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