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得子墨子实力强大,又展示墨家的新型守城法宝,才逼迫楚国不得不放弃攻郑,使得郑国社稷得以存续。”
“但是郑国君臣,却畏惧子墨子实力强大,担心子墨子窃据郑国高位不去,竟然将墨家留守郑国三百多名士子练气士,悉数驱逐,连子墨子本人,都不得入郑国都城。”
“受伤的子墨子,只能无奈离去,收拢四散的弟子。”
“一次在郑国乡野遇到大雨,想要入郑国民宿避雨,却被拒绝了。虽然那场大雨,对于子墨子算不得什么,但是却因为此事,导致子墨子道心溃散,道果凋零。”
“你是如何知道的?”任侠知道司寇府官吏想要自己什么,沉默许久之后,开口问道。
“因为我的祖父,那时正追随在子墨子的身边。”司寇府官吏笑了一声,他一直都无法忘记自己幼时,祖父给自己讲述这个故事时的神情。
“子墨子入室避雨被拒,就昂着头,迎着大雨,在那家民宿门外,站了一夜。”
“任侠,不管你是想当救民的大侠,还是当个养望的枭雄,我都无所谓。天下纷争多了去,不差你一个。”司寇府官吏略微低头,以衣袖遮掩住面庞,对任侠说道:“我言尽于此,希望以后,我不会听到同样的故事。”
“请大人留步。”任侠呆愣之间,司寇府官吏已经起身要离开。
“请问大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任侠拜倒在地,虚心求教。
“只是祖父遗愿,让我以后遇见子墨子一样的人,多加提醒。”司寇府官吏停下脚步,却不回头,“也是希望,以后不在司寇府看到你。”
“多谢大人,晚辈铭记于心。”任侠起身再拜,口中说道:“不过,晚辈有一言想说,请大人品鉴。”
“说。”司寇府官吏依旧不回身。
“子墨子之事,多因郑国当权者无道,以为鹓鶵会在意鸱的腐鼠。”
任侠的话引来司寇府官吏一声嗤笑,和一句发问,“那郑国百姓,不让子墨子进屋避雨,你又如何解释?”
“百姓愚昧,当权者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任侠迟疑些许,不知该不该向司寇府官吏坦露心声。
不过最终还是缓慢而坚定地说道:“与其自怨自艾,说百姓忘恩,不如广传学识于天下,使得天下百姓有自己的认知能力,不再被当权者愚弄。”
“你倒是和我的一个法家故友很像。”司寇府官吏缓缓转身,第一次认真打量任侠,弯腰拜道:“只是你们的理想,都过于艰难了。”
“前路坎坷,望君珍重。”司寇府官吏大笑几声,扬长而去,似是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