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蛊植跪伏于地,曰:
“陛下曾屡次告戒群臣曰:我族中披坚执锐者众,运筹帷幄者寡。曰:习武则勇,习文则智;智勇双全,才堪大任。陛下神文圣武,智勇双全。论文则能安邦定国,运筹帷幄;论武亦可披坚执锐,陷阵冲锋;此满朝文武与天下所共知也。而大皇子殿下,论武则有余,论文则不足。陛下曾问其志向,大皇子曰好为将,不欲为帝。曰其手但能执强弓硬弩,剑戟刀枪;不能持笔墨纸砚。其目善能观地势形胜,不能观文书奏章。此亦满朝文武与天下所共知也。今大皇子殿下能武不能文,二皇子殿下则文武双全,且监国日久。今陛下传位于大皇子殿下,不传位于二皇子殿下,此其一可疑也。
陛下亦屡次告诫群臣曰:手执威柄者,不可以自己喜好,赏罚臣下;律法昭昭,国法昭昭。今哈依,台吉等,深受皇恩,却护驾不周,乃至陛下伤重而崩;纵使事前曾谏,但亦难辞其咎。陛下即使宽仁,宥赦其罪,已是莫大天恩,怎可另加恩赏,荫其子孙,此其二可疑也。
此诏半为陛下所书,半为内侍所书,陛下所书者,固无异议,内侍所书者,极易做奸。虽彼等言乃陛下口述,但空口无凭,做证者尽是彼随驾之辈,虽有小皇子殿下亲书,但小皇子年齿尚幼,其虑不全,未掌权柄。那台吉老谋深算,哈依桀骜难驯;彼等惧国法之诛,或蛊惑,或威逼,或利诱;则小皇子殿下违心而书,亦未可知,此其三可疑也。”
蛊植此言一出,众王公大臣皆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或曰其诏为真,或曰其诏为伪。然则曰真者;曰伪者;甚多皆是为本身之前途官禄。曰真更利于己耶?曰伪更利于己耶?而并非为究其是魔皇之口述耶?或是台吉等篡改耶?
二皇子监朝日久,平日处理国事,批阅奏章,与文官善,文官大多曰此诏为伪。
大皇子处西域边关紧要之地,朝中武将大多曾在西域任职,与大皇子善,武将大多曰此诏为真。
众文武争吵不休,曰真有理,曰伪亦有理。文官能言善辩,侃侃而谈;武将内力深厚,嗓音洪亮;文武争吵不休,其杂乱喧嚣有如集市。二皇子与太后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正争吵不休之时,只听见一个雄浑洪亮的声音曰:
“列位大人,且休争吵,听吾一言。”
众观之,乃是魔皇胞弟,福王殿下是也,这福王亦是武功高强之辈,内力深厚,所以纵使金銮殿上争吵有如集市,亦能听得清清楚楚,众大臣皆收声,听福王有何高见妙言。
那福王见众大臣皆不出声了,乃开金口曰:
“人族常云:书生不识时务,未知变通;坐议空谈,则无人可敌;临机断事,则百无一用;今以蛊植观之,果然矣。”
众大臣听福王此言,亦大哗,那蛊植之言,虽未敢曰必如是,但绝非信口开河,无据妄言。怎奈福王位尊权重,众皆不敢出言相辩。
福王见众大臣无人开口辩之,继续曰:
“蛊植曰其疑有三,曰传位于大皇子殿下,不传位于二皇子殿下,此其一可疑也。此乃书生不识时务,未知变通,乃有此言耳。我族向以武力为先,历代先祖乃至吾兄,皆武功冠绝天下之士,虽然吾兄曰:而今乃是坐天下,非比开国之时争天下,文武双全乃可重用,但今陛下急崩于外,天下震动,西方妖族,南方人族,其势必蠢蠢欲动,必得一武力绝伦者为君,乃可威慑天下。吾兄为天下苍生计,立大皇子殿下为君,又有何可疑乎?此其一也。
“陛下此次出游,所率领之禁卫军,水军,雕奴,武将,已占京中兵力之半,台吉哈依等辈有罪无罪事***反三军将士事大。蛊植所言者,法也;陛下所行者,术也。陛下明诏三军将士有功无罪,以定军心,又有何可疑乎?此其二也。
吾皇侄小皇子殿下福盖,年齿虽幼,但亦已快至弱冠,非比十岁幼童,不谙世事。其人也,自幼学文习武,遇事极有主见,外柔而内刚。岂是哈依、台吉等辈可蛊惑、威逼、利诱的?小皇子殿下随驾,亲历皇上驾崩之详情曲折,写书明证之,又有何可疑乎?此其三也。”
其实这大一朝中,真正是不乏睿智明理之洞达之士,怎奈天意欲亡其国,则自会降下肖小奸诈之辈乱其国,乱其政。若大厦将倾,非人力可挽回也。
二皇子殿下听了福王一番言语,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