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临事洞达,老成谋国,真知陛下肺腑矣,还请太后降懿旨,诏大皇兄急回京师登基继位,以续大统。”
太后正欲下旨,那班中又闪出一员官员,乃是一七品小官,宫中织造局主事,雷克塞.榆鲁。此人自幼随父习织绣之术,手艺极其精湛,其亦是皇族远亲,所以得任此职。
其人性刚好酒,至厌学文,不识文字,但处事正直公道,宫中所需之被服,龙袍,衣裳,帘幔,地衣等一应御用物品,皆是其所置办。从不以次充好,徇私舞弊。所办之物光鲜亮丽,品质上佳,多次得皇后,太后嘉誉。不过其性疏懒,不喜交往应酬,且不识字,一直未能升职。
本来平日上朝议政,五品以下官员无须参与,但此次因事关重大,所以京师中七品以上官员全部上朝。
这榆鲁上朝后,因为官职卑微,离权力中心太远,无论谁当皇帝,他都管他的职造局,与之无任何厉害关系。且又不懂得其中道道,什么三可疑?什么书生不识时务,不知变通,什么法也,术也,在其耳中如听天书,一脑袋浆糊,不明所以,一直是一言不发,但其却一直观察那圣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榆鲁出班后,跪伏于地曰:“启禀太后,此旨可否给臣一观。”
那太后,二皇子,福王,一脸茫然,因为榆鲁不识字,满朝皆知,观旨何用。
福王乃开金口曰:
“遗旨真伪,满朝文武皆可观之。”言毕从案上持起圣旨,交与榆鲁。
那榆鲁左观右观,终于肯定曰:
“太后,二皇子殿下,福王殿下,微臣以合家良贱人头担保,此旨有诈。”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大惊失色,那二皇子更是大惊曰:
“榆鲁,吾知汝好酒,性粗鲁,但此处乃金銮殿,非汝府中,不可妄言,否则汝家不保也。”
福王亦曰:
“汝不识字,为何如此肯定,此旨乃诈?”
那榆鲁曰:
“启禀二皇子殿下,福王殿下,臣虽不识字,性粗鲁,但臣亦知此乃朝廷至大至重之事,臣不敢妄言也,吾言此旨乃诈,乃书写此旨之黄绢有诈,此乃实证也。
列位大人皆知,此黄绢由宫中织造局所织,其绢也,由九千九百九十九根蚕丝所织,一根不多,一根不少,且上绣龙凤五彩,每条丝皆由绢头通至绢尾,中间绝无接口。
而此绢乃两绢从中剪断,着巧匠拼接而成,虽然巧匠手艺巧夺天工,若非专业人等,无法看出,但其拼接痕迹,却绝对无法做成与原绢一模一样,列位大人若不信,可随意着自己府中绣匠观之,看臣所言真也?诈也?”
言毕,还拿着圣旨到太后跟前,亲自指出某处某处有接口,与原绢不一样之处,那太后亦知女工,看毕乃流泪叹曰:
“果然矣!若非此等小臣,吾等皆被那台吉、哈依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