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乔抿唇，沉默着没回话。
尔医生知道她这是愿意思考了，走去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温和道：“不急着走，如果时间方便的话，再同我聊多会吧。”
顾南乔坐了回来，没去碰那杯热水，刚喝完冰爽的酒，来杯冰镇的倒是可以考虑，“你想聊什么？”
尔医生一边微笑着说话，一边眼神打量着她，“你今年22岁，你父亲22年前我记得他那会还风华正茂，我还在报纸上看过他会面了M国的总理，可谓是意气风发。”
顾南乔淡淡道：“是么？”
她从来没去了解过。
尔医生听出她的冷漠和不在乎，也没有惊讶，在邀请她来的时候，就了解了大致情况，只是至今不明白。
一个当年那么年轻有为的翘楚，怎么会在中年落得如今这番下场。
吸、毒、患精神疾病、和家人反目成仇，无人在意。
他笑了笑：“是啊，那会他是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商业人才了，我老婆那会天天看他的报道，就是他的粉丝，还一直拿我跟他比较，让我是又气又无奈。”
顾南乔微微挑眉，“那现在他得此下场，不正如你意？”
尔医生被呛了下，尴尬得喝了口水，“倒也不是这么说，我虽然嫉妒，但也是佩服他的。”
顾南乔哼笑。
尔医生从她眼神看出两个字。
虚伪。
他又道：“不过说句内心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身份转换，我是医生，他是患者，心里多少有点感慨。”
顾南乔：“直接说开心就行。”
尔医生无奈了，笑着摇头，“用开心显得我多没医德，我好歹也是入行二十年的老医生了。”
见顾南乔没有想搭话的意思了，他说道：“我接下来得问几个问题，你要是觉得不开心不想回答可以保持沉默。”
他双手相握放在桌面，“你和你父亲之间的不和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顾南乔微微阖眸，仿佛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画面从她脑袋快速的掠过，最后停留在她记忆力第一次开口喊爸爸。
男人当时冷漠将她推开，一声不答。
“三岁吧。”顾南乔道。
尔医生心里微微惊讶，但面色不显。
三岁的孩子，能和父亲闹出什么天大矛盾，讨得不喜？
而且，若要深究，这三岁指的是真的三岁才开始不喜，还是从一出生就不喜，只是忘记了...
“你们最严重的一次争吵，是因为什么事情？”
顾南乔沉默。
尔医生：“在你和父亲的相处当中，母亲又在其中参演什么角色？”
顾南乔从口袋掏出了烟盒，在尔医生欲言又止的目光下，直接点了根抽起来，隐隐压制内心的浮躁，“我说过，我没兴趣治疗顾正卿。”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他死了，那我很乐意去亲**烧尸体。”
“其他的，免谈。”
说完，她起身，没了交谈的兴趣。
尔医生锲而不舍的追出去，正要继续相劝，却见顾南乔停在了隔两间的办公室外，一动不动，目光平视看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