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老师,谢谢您了,这几天我的焦虑减轻了很多。”
坐姿放松的鹿石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腕上带着两串檀木珠,面色红润,头发乌黑浓密,保养的甚好。
青年刚到,不急着治疗,按一贯的做法先聊些闲话“对了,上次在路边看到一个奇怪的姑娘,不知道是记者还是作家什么的……”
“不过,凭我这几年的经验判断,她胸口那枚绿手别针可是价值不菲。”说完咋咋舌,又自来熟的给自己倒水喝。
本是闲适的坐姿似是突然被定格,鹿石僵住了。
片刻后恢复如常,语气隐带急切,可道行浅的人撑着耳朵也是听不出的。“在哪儿看到的?她长什么样儿?”
“就在A校附近。至于长相——这个,我还真想不起来。只记得她穿个黑裙子,长头发。再有——没了。”青年颇为苦恼,也有些自责,暗怪自己当时竟没法儿细看似的。
鹿石盯着他片刻,在他不自在到崩溃边缘前移开目光,青年私下咽了口唾沫。困难的呼吸着。
“我们开始催眠吧”鹿石声音既轻又平,熟悉的声调安抚了青年无所追寻的慌乱。
他忙不迭的点头,放下口杯自觉躺下。
……
“一米七的个子,长发三七分,双眼皮,高鼻子——嘴巴左边有一颗小痣”。
长发、黑裙、小痣——最重要的是,绿手别针。是她。
是他们口中的她。
混沌清凉的空幽地,上空悬挂出一弯暗色系的七色彩虹。彼时覆积着一层清水的地面已被一望无际的青草所取代。草儿约有一指长,颗颗挂着水珠,青翠欲滴,着实令人心怡。
在这片空间中有那么一个地方,长出了一棵树,唯一的一棵树,一棵石榴树。一道幽蓝色身影隐在树上。
幽暗奇幻如浩渺宇宙般色彩深沉的荧光笼罩在这片空幽地。树上的人影被瑰丽的彩虹光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拉映到半空。
它张着嘴巴像是在歌唱,其下的石榴树与草儿们宛如受到清风的洗礼,在静止充盈的空间里竟微微抖动。只是却听不见这里丝毫声音。
片刻那道身影倏忽间飘落而下,飞身悬到空中、彩虹旁。四肢伸展,隐有绿色线条贯穿它的四肢与脖颈上至头顶。一股清香无声无息的流动。冷幽的彩虹光也柔和了一些。石榴树在一时间开花、结果,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红石榴一点点缀满枝头。
它便又消失了。
又见清晨,灿烂的阳光透过没有窗帘遮挡的窗户照进温李身上,温暖的过了头,她不得不清醒。
心有感应般将左手从毯子下抽出来,只见手腕上多出了一串黑色编织绳缠成的手链,上面缀着一个弹珠大小的木刻石榴树。雕刻的可谓是惟妙惟肖、巧夺天工。细致精美无疑。树上竟然还有小小的红色小点——石榴。真真是妙极!
校园角落里的围墙边有一棵松树,松树下站着一个人。穿着印着不知名景色的水墨画的宽大长裙,不见头发。头顶光亮中冒出些青色,看来头发快要长出来了。
温李只看得见他的侧脸。少年笔直的仰头站着,修长的脖颈很是养眼。少年没做什么,只是对着垂在他面前的松树枝“啊~”地轻喊。
树欲静而风不止,有松针笔直落下,直击他的面门,似对疼痛无感,不见他为之所动,直到一个尖锐的松针卡进了他的喉咙,他才不受控制的弯腰大咳。
温李上前轻轻给他拍背。
刚落下一掌,那男生猛然将头一转,黑黝黝的眼珠清澈中却有些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