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病?沈莜耐着性子深呼吸,不跟醉鬼计较,随口胡诌了一个时间:“两点四十五分七秒,怎么了?”
“老三零点出生,今天是她的生日。”沈斯御双眼猩红,似笑非笑,一张英俊得无可匹敌的脸被他摆出扭曲的表情,鼻音带着点哭腔,“我妹妹怎么还不回来?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沈莜:“……你喝了多少?”
一杯倒的人就别碰酒这玩意儿好吗?
要不是清楚这厮喝多之后不能和他对着干,得顺毛摸,她早跟他打起来了。
手上也没个轻重,腮帮子都被他掐得有点酸。
沈莜抓着他的手腕,试图往下拉,却被他掐得更紧,深吸一口气说:“六哥,你看看我是谁?”
沈斯御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她,眼中盈满了水光,大颗眼泪砸在她脸上:“老三。你是老三,你是我妹妹……”
“对,我回来了,能松开我了吗?”沈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哄他。
神经病,哭屁哭。
有人喝多了出尽洋相,有人喝醉了倒头就睡,还有人会觉得很委屈,不停地哭,觉得人生简直太悲惨了。
沈斯御就是第三种人。
他十三岁的时候知道自己有这毛病。
喝醉后哭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被沈嘉亦大肆嘲笑,还拿录像放给他看,从此沈斯御再也不碰一滴酒。
今天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喝了这么多,连丢脸都顾不上了。
“和夏让吵架了?”沈莜只想到这个可能。
“夏让?”沈斯御微微蹙眉,掐着她脸的手也松开了,按了按脑袋,头痛欲裂,“他在哪儿?”
“在那边,我去把他叫过来。”
沈莜趁机揉着脸脱身,身后响起一道魔鬼般低沉蛊惑的声音,“呵,你的血液和他们不一样,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最好还是乖乖在我身边待着,别乱跑。”
这都什么跟什么?
沈莜不得已顿住脚步,转过身子,歪头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把你的身心,献给我。”沈斯御捏了捏手腕,面容苍白而邪肆,在黑暗中像森然古堡中一位俊美的吸血鬼,对猎物露出嗜血而兴奋的光芒。
“你漫画看多了。”沈莜面无表情地回答。
沈斯御按着脖颈仰起头,眼睫低垂,唇角下压,冷冰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像血族王子在注视着血液低劣的女仆。
“去拿你的生日礼物。”沈斯御的目光朝桃林的方向扫过去,一副施恩的口吻,“他的血难喝得要死,送你了。”
听到前半句沈莜还挺感动,后半句直接一头问号:“他?是个活人?你把谁绑起来了?”
沈斯御殿下扯着唇角没应声,还沉浸在尊贵血族和低贱人类的剧本中没有醒。
沈莜顾不上管他,立即朝桃林的方向走。
刚过去就听见微弱的唔唔声,像是谁的嘴巴被堵住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沈莜看见可怜的沈嘉亦被捆在树上。
男人坐在草地上,头往后仰,雾青色发丝抵着树皮,鼻翼翕张。
手腕和脚腕被用来捆蛋糕的烟粉色丝带绑了起来,嘴巴上还贴了黑色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