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既然是绿度母,怎么可能会害人?”沈莜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打量着这尊邪门的菩萨。
谢淮盯着那绿度母的五官:“真菩萨不会,假菩萨就不一定了。”
沈莜:“你是说,这菩萨是假的?”
“只是猜测。”谢淮站在塑像的正前方,仔细端详了几分钟,“我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
沈莜也转头看向菩萨的面部。
和普罗大众所见的菩萨不一样,她的脸看上去虽然慈悲,却没有佛相。
脸型偏瘦,眼眸细长,柳叶弯眉,倒是个漂亮的女人。
“擅自把人做成菩萨像,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或许洞里能找到原因。”
望着下方足有篮球场那么大的空腔,沈莜抬脚一跃,轻盈落了地。
谢淮伸手摸了一下塑像,触感温凉,和摸一块玉没区别。
捻了捻指腹,他看着下方的沈莜:“这上面有一层毒膜。”
这层毒恐怕就是令寨子里的男人出现幻觉,从而自杀的原因。
外面雨势不减,谢淮的衬衫被水打湿了一片。
沈莜有了新发现,蹲在地上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
雨水落在菩萨面上,顺着眼角滑下来,像是在微笑着哭泣。
他想不起这股熟悉感来自哪里,拿纸巾擦掉手上的毒水,也跟着跳下去。
洞内的土壁上有人工开拓挖掘的锄头印。
沈莜站了起来,在干燥的地上踩了踩,“土被填过,下面有东西。”
“棺材,还能是什么?”谢淮瞥着她兔子一样的动作,忽地笑了起来。
沈莜从背包里拿出小型镐头和铁锹,抛给谢淮一把铲子,“盗个墓?”
拿着铲子的男朋友表示并不想干。
其他人没有驱邪避毒的体质,根本不能靠近这尊菩萨,谢淮没辙,只能听小朋友的。
普通人的坟不像帝王或者将相,讲究风水灵脉,提防着盗墓贼,恨不得把墓室藏到地壳底下。
这个坑就埋得比较浅,没两下就碰到了棺木。
坑里躺着两副檀香木棺材,应该是夫妻合葬。
如果能诈尸,夫妻俩一定会气得把棺材板踢了,坐起来怒骂这对情侣丧心病狂。
在下面死得好好的,你倔我坟干啥?
沈莜拿榔头起了钉,把棺盖用力一掀,谢淮拄着铲子顺眼瞥过去,有点意外。
空的。
两副棺材里面没有白骨。
左边的棺材里葬着一套军绿色衣裤,右边那个较小的棺材里葬着一个白色坛子。
沈莜跳进棺木,打开坛子。
里面是土,或许混合着骨灰。
“这是谁的墓?”除了骨灰坛和衣服之外,沈莜没有找到第三件东西。
谢淮跳进另一副棺材,拎起军装一抖。
手指伸入左胸口袋,抽出一张泛黄的纸,缓缓展开。
吾爱时玉:
见信如见人,切勿常挂念。
华北战事告急,日军野心昭昭,蓄意挑衅,全面入侵宛平城,我师制定作战方针,抽调精锐奋起还击。
待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我必下黔西,聘你为妻。
一九三七年七月八日于北平,谢丞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