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你记住,以后凡是见了无人的海岛,只要上头能耕地,块头够大,都要派一部分人去垦田,大明龙旗所立之地,皆是大明的疆土。”杨嗣昌望着京城的方向十分郑重的道。
其实杨嗣昌也不十分理解,不过这些都是崇祯皇帝的言传身教,后世多少国家为了弹丸之地争的头破血流,为了边境线寸土必争,如今国与国之间的疆界十分粗犷。
不仅没有界碑和边防军,在无人的荒野就算多占个几百里,也没有什么联合国过问,说白了,那些无人的小岛,谁先占了就是谁的,至于在大陆上,谁的拳头硬谁就占理。
即使杨嗣昌心中不解,但这就是崇祯皇帝的命令。
“是,下官得令,只是……杨大人有所不知,咱们大明海域还好点,南洋那边……岛屿实在太多。”郑芝龙略微皱了下眉头。
郑芝龙在南洋混了十几年,自然清楚那边的情况,不说其他地方,单单吕宋岛周边,大大小小的岛屿不下数千,但大多都是没有太高贸易价值的小岛,就连吕宋的土著都不稀罕去。
“这是陛下的意思,只要是无人的岛屿,都得派人占领,哪怕只派几个人驻守。”杨嗣昌坚持道。
用不了多久,待藩王之事了却,杨嗣昌几乎可以料定,当今陛下肯定会开始着手做海贸,你郑家做海贸,能跟陛下做海贸相提并论吗?
郑芝龙听了杨嗣昌的话不再多言,将刘香的财宝细软之类的东西运上船后,郑家水师向泉州返航。
不论郑家人如何想,这些钱粮自然是要归入国库的,郑芝龙对此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大人,按照下官的估计,派往南洋的购粮船队当在这个月月底抵达西港。”郑芝龙如实道。
“那便太好了,陛下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也会很高兴,正好,这批钱粮便在搁在这儿,待南洋的粮食运过来,便一并运抵京城吧,本官要亲自回去,为郑大人请赏。”杨嗣昌面带微笑道。
小半年没回京了,杨嗣昌如今真有点春风得意,崇祯皇帝交代他的事总算圆满完成了,他甚至都有点归心似箭。
“都是杨大人提携,不过下官还想送陛下一份大礼。”郑芝龙脸上并没有显露出十分高兴的表情,但却很郑重的道。
“哦?”杨嗣昌略带诧异。
“不瞒大人,那蜀王先前却有派人来与下官商议,意图借下官之船队往京城运兵,不过此时被下官拒绝了,如今藩王之乱已经起了端倪,此事陛下肯定知晓。”郑芝龙道。
杨嗣昌似乎知道郑芝龙想做什么,不禁十分欣赏的看着郑芝龙,心说真是好事连连。
“下官以为,既然蜀王想借船调兵,卑职可写书信一封佯装答应蜀王,只待蜀王的兵上了船,这些内地的旱鸭子到了海上全无防备,可兵不血刃将他们降服。”郑芝龙沉声道。
先前不论是献上郑家水师花名册、还是将嫡子送去京城做人质,都算是郑芝龙表忠心的价码,但坑蜀王却是郑芝龙送给朝廷的见面礼。
“嗯,本官也觉此事可行,不过据本官所知,那蜀王生性多疑,先前郑大人曾拒绝了他,即便写信那蜀王难免不相信,不如这样……”杨嗣昌说到此示意郑芝龙附耳过来,嘀嘀咕咕好一阵郑芝龙才大致明白了杨嗣昌的计划。
几天后,郑家水师在泉州西港靠岸,杨嗣昌一靠岸便立即怒气冲冲的回了巡抚衙门。
第二天,泉州大街小巷就传出了新任巡抚杨嗣昌与郑家不和,甚至差点大打出手的消息,杨嗣昌扬言要写奏疏弹劾郑芝龙拥兵自重、居心叵测。
这消息仿佛长了腿一般,只三两天时间就迅速传遍了福建各州府,到了九月下旬,就连湖广不少有心人都知晓了此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蜀王的曾文勉再次带着重礼登门造访郑府,且与上次不同,这次郑芝龙对曾文勉十分的礼遇。
“这么说,郑游击是同意蜀王殿下的邀请了?”曾文勉眯着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