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会议,几乎一直都是在提问、讨论、争执,乃至争吵中渡过,连晚饭都没时间吃,从食堂送上来的工作餐。
这个会直开到了晚上10点半,倒是也没达成什么具体的协议,只不过能看得出来,参会的人都是在累得受不了了,再讨论下去也是瞎扯淡,于是散会。
第二天会议继续,依旧是一天的争吵,一个脑袋三个大。
就这么吵啊吵的也就习惯了,在争执中,提出问题,然后在争执中解决问题,或者搁置问题,吵得越凶越久,被提出来和解决的问题就越多,也会冒出来新的难题。
第二天晚上回去,又和孙达威打了半夜的电话,聊谷歌入股示意,那两个斯坦福小神童可能是由于年轻,思想开放,倒是一点儿没有觉得接受中国人的投资有什么不好,反而表示出了极大的合作兴趣,两个创始人之一的拉里佩奇想亲自和梁一飞通话。
这位拉里佩奇出身犹太家庭,继承了犹太人的生意头脑,据说之前谈合作,几乎都是他和孙达威聊,另外一位创始人的话不多,大多都在旁听。
今天是来不及了,睡了一觉,第三天一早又去区里开会,这次开会的阵容更加庞大,在会议桌的后面两排,坐着十几个旁听的。
都不用介绍,一看衣着打扮和委员会的行事风格,梁一飞就大约能才出来是什么人。
果然不错,少数几个企业家代表,多数几个是购房者代表。
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既然银行来了,那集资受损企业和一房多卖的受骗者出现不足为奇,无非依旧是谈。
这一次委员会和梁一飞算是一边的,银行在昨天,和委员会双方也大致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线,于是在一旁旁敲侧击,隐隐约约的帮着委员会讲话。
企业代表和老百姓虽然是弱势的一方,却也不是好对付的,企业态度软,姿态低,但就是‘你有千条计,我还老主意’,咬准一条,叫苦叫难不松口;
老百姓就不这么客气了,在公开的场合,这群最没有力量,最容易被忽视的群体,反而是声音可以最大,态度可以最硬的。
扯嗓门的,喊撞天屈的,叫苦的,抹眼泪的,什么招都有。
对于这些人,梁一飞没有怎么开口,基本交给委员会去谈。
他有一些感触。
作为想从天天花园里得利的资本家立场,这些人是他的‘敌人’,讲一句丧良心的话,这些人要是都遭横祸死了,恐怕梁一飞和委员会是最开心的。
但是平心气和的想一想,如果不是因为穿越,其实自己和这些人到底有什么大区别?可能上辈子最后的条件要比他们大部分好一些,但是在上辈子的前半段,前大半段,自己和这些人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都是可以被牺牲的群体。
也许在另一个时空,另一个没有先知,也没有上辈子各种机遇的自己,和眼前这些人一样,正为了房子、工作而苦恼着,为了现在看来的一点儿小钱,去豁出脸面尊严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