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得老太妃一时神伤,便知也是想起了旧事,老王爷就是那一战里受的伤,后头迁延了十多年,才早早去了。
秦念西虽不懂这其中关窍,却看得明白,屋内众人皆有些神伤,便清了清嗓子道:“老太妃且放宽心,那方老夫人的病并无大碍,今日里阿念去把了脉的,明日再行一回针灸,便能得痊愈了。”
老太妃跟前积年的嬷嬷们听了秦念西这话,俱都凝了凝心神,老太妃呼出一口气,笑道:“得了我们秦小神医出手,必是手到病除。”
说着又看向那白嬷嬷道:“你们这几个,原都是认识她的,你便拿两根老山参去看一趟,宽慰宽慰她,就说让她先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咱们再说话儿。”
待得白嬷嬷出了门,老太妃像是又想起什么,眉头微蹙,对着秦念西道:“你这丫头,可不是老婆子说你,算了,说你也说不着,要说说你那外翁和那老道,怎的什么人都让你去治,这往后,哎……”
老太妃说到这里,又想起自家孙儿那些话,只自家心里也有些煎熬起来。
秦念西苦笑道:“这原是阿念惹出来的事,可怨不得外翁和真人。”
老太妃见得秦念西那小模样,脸也板不住了,只笑道:“你在这深山里头,还能惹出什么事来。”
秦念西只得原原本本,仔仔细细从严冰那处说起,说完了又屈膝道:“老太妃,阿念如今学了这医术,也不能只学不用,总是要多经多见,才能快些得了进益,将来才好……”
秦念西话虽未说完,可老太妃听到这处,早已明白,这小丫头心里是作何想头,只忍不住心里有些湿意,忙把她搂进怀里道:“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想着你这么小小的,要背负这些大人们都背不动的东西,就觉得心里不落忍。”
“阿念没事,老太妃不用太过忧心,阿念过得很好。这世上的女孩儿,每日风花雪月是一种活法,勤学苦练也是一种活法,不过是各人的缘法罢了。像阿念这样的,有了这么好的因缘际会,恰巧又有身边的人需要阿念去学这些东西,阿念怎能懈怠。”先前那一瞬间的潮湿漫过,秦念西再次如从前一般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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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妃点头道:“阿念说得对,我小时候也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喜欢练武骑马,喜欢穿骑服跟着家里的哥哥们四处跑,当时我家里的老祖宗还不许我娘拘着我,只说要是全天下的大家闺秀都被拘成一个样儿,该多无趣。”
老太妃说着,又理了理秦念西的发髻:“阿念想如何过就如何过吧,女孩儿学些本事,原是好事,明日里,阿念让我瞧瞧你那功是如何练的,我看看能不能让你学些拳脚功夫,就是不上阵杀敌,也能强身健体不是。”
秦念西眼睛亮了亮,直笑道:“好啊,阿念正说要学呢,但真人说观里教不了我,我这内功心法和道家的恰巧相反,怕教坏了影响我运针。”
“真人想得妥帖,老婆子也就这么说说,明天先看看再说。若无影响,便教教,有影响就算了。你练这功原本是为了长公主,如今她也不可能南来,你怕是要去一趟北边,准备何时动身?”
“我这功还不扎实,之前治的人也都是侥幸,给公主姨母驱毒,还是得做足万全的准备,毕竟那时候可没有人能让我先试试,估计至少还得两三年以后吧。”秦念西说得十分慎重。
老太妃点头道:“嗯,那时候你也大了一些,再出门也叫人放心些,毕竟是走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