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祖略沉吟了一下才道:“军中必然解毒药品不足,只怕咱们还是得带上念丫头,关键时刻,只怕还得倚重她那根针。”
六皇子略窒了窒,才点头道:“如此,也好,便让秦家妹妹依旧扮做小道童,随我等前往军中吧。”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牵了马,出了城门,韵嬷嬷和四个弟子混在一众侍卫之中,拱卫着几人,往城外大营里去了。
到了营门外,安北王早得了岗哨传讯,迎了出来。
相互见了礼,六皇子略略介绍了张家老祖几人,事情紧急,也没有再过多客气,安北王便命了李参军,带着张家老祖几人,往医帐中去了。
四位中毒的前军将领浑身已经发黑,军医穷尽所能,却也再无办法。见得李参军进得帐中,后头跟着一位老者和一个长相清秀的童儿,都只继续一脸愁容,再看见两位道爷进来,才算是振奋了精神,俱都站起了身。
却见四人也不多话,只一打眼便瞧道伤者以及浑身发黑,俱都蹙了蹙眉,一脸凝重,连那童儿在内,只一人往一个伤者床边一站,便开始号脉。
张家老祖略诊了脉便住了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只一人一粒,让道齐和道云出手,让四人先咽了下去。
秦念西诊脉最久,大约小半刻钟之后,从脉象中诊出张家老祖喂下去的药,已经发生了作用,暂时阻住了毒性向心脉侵袭,便立即抬头道:“时不我待,请长辈们先施针,护住那几位心脉,延缓些时间。”
张家老祖点了点头,才看了看医帐内一群伸长脖子,大气不敢喘的军医,看了李参军一眼。
李参军马上会意,清了清嗓子道:“这处人太多,不利于治病,有袁医正留下支应便成,其余几位大夫,还请去外头稍待吧。”
道云和道齐却不管那么多,当先出手,几根银针扎了下去,道云坐在两张床中间,左右开弓,拿着两位伤者的脉,关注着伤者情况。道齐却走到秦念西手下的那位伤者跟前,极有默契地扶了他坐了起来,方便秦念西下针。
一群军医虽说心中不满,却也知李参军说的是正经话,倒也没再多言语,便退了出去。
那位袁医正却是瞠目结舌看着两位道爷飞速下了针,目不暇接之间,只听得一声轻啸,却见那位面容清秀的童儿,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长针,眨眼之间便入了她手中那位伤者体内,关键是,此时袁医正才看清,那伤者胸前数根银针,竟不知是何时扎下的。
袁医正一眼也不敢眨,瞧着那童儿似乎在运功驱针,片刻之后,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子,往那针头上弹了一弹,那伤者身上其余的银针,噗的一声,全都带着已经发黑的血,喷射脱体。
那些银针扎的穴位,袁医正还是认得很清楚的,分别管了五脏六腑,见得各个穴位都喷出黑血,又过了片刻转红,袁医正只觉有些头皮发麻,这是驱毒吗?这针怎么能这么用?
还有那根长针,那童儿捻动着那根长针,眼见其余银针所扎部位,黑血转红,便不再捻动,只再运功往那针头上一弹,那根长针便从后背长强穴处出来,带出更多黑血,到末了,还有一丝清液……
张家老祖沉声吩咐道:“打水,取火,给针消毒。”
袁医正还一脸不可思议,正瞧着刚被那童儿施过针的伤者,面上青黑已经肉眼可见地散去,有些呆愣愣的。
李参军虽说也被惊得不轻,到底不是医家,不懂得这其中的厉害,听得张家老祖一声吩咐,便回过了神,又拉了袁医正一把,再说了一遍张家老祖的话。
袁医正连忙哦哦哦地点了头,往外头去取滚水和火去了。
道齐已经扶了那伤者躺下,张家老祖和秦念西一人一只手,开始给那伤者诊脉,小半刻钟之后,张家老祖看了秦念西一眼,秦念西立即会意,点了点头轻声道:“倒是好时机。”
张家老祖沉吟了片刻,才从身上又摸出一个药瓶,倒了粒药丸,喂进那人嘴里,迫了他吞下。
张家老祖才起身,往李参军跟前道:“这位大人,烦劳带老夫去见见你们王爷,老夫有一事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