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医正觉察到小道爷正诊脉,也早就住了声,帮着道齐忙碌了一番,转过身,才瞧见小道爷手底下那位,那是前军将军占将军,那身上不说,那腿上,似乎也颤颤巍巍,扎着几根毫针?
袁医正忍不住走近几步,才看了个清楚明白,还真是,这是得了才刚那位老先生扎过针的,袁医正心里动了动,忍不住问道:“小道爷,这针,是治老寒腿的?”
秦念西收了脉息,点了点头,又说了句:“医官大人请放心,这位军爷这腿,寒气内袭刚及髓,这一回,也能一并治了。”
袁医正满心期待看着眼前小道爷,见得她点了点头,忍不住心都跟着有些打颤,要知道,这北地军中,将士们最多的伤痛,就是这老寒腿了。
“那别的人呢?是不是所有人的老寒腿都能治?”袁医正语声把心头的颤抖展露得一览无余。
秦念西撅了撅嘴道:“从医理上说没什么问题,就是实际情况,就得看病人本身是不是还有别的毛病,咱们做大夫的,哪能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
秦念西这顺嘴一说,却戛然而止,却把边上道云和道齐都看得笑了,这丫头,八成又是突然意识到自家是教习附体了,这处,可不是君山女医馆。
哪知道那袁医正正听得入神,还催促道:“您说,您继续说,我听着呢……”
秦念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针都准备好了吗?”
袁医正才突然发觉,自打这几位进了这医帐到如今,自家这愁云惨淡的干瞪眼,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仿佛眼前这几位原本回天乏术的中毒之人,如今竟成了最不叫人担心的小事了。
袁医正老脸一红,忙掩饰着往边上去拿针,道齐走过来扶了那占将军坐起来。
袁医正端着那针盘,瞧着那根已经蜷成戒指模样的长针,虽说极是好奇,却也只敢不错眼地看看,大气也不敢喘,奉到了道齐手上。
这位将军,耗费的时辰最短,秦念西根据脉象,一次把那腿上的几根毫针也用劲气冲了出来,黑血才流完,就见那将军面色已经回转过来,身上的黑色也尽数褪了下去。
秦念西顺手掐了掐占将军那条病腿上的大脚趾,眼见得回血极快,忍不住嘴角噙着笑,点了点头,心情,确实有点愉悦。
道云转身看了看那将军,又看着那条病腿,忍不住在心里有些失落,比起张家老祖宗,自己这手针,还真是嫩得很,对道齐那丝责怪,也尽数消散了开,又开始细细思忖着他老人家的穴位配比,再找寻着自己的不足……
那袁医正顾不上收拾,也跟着去摸了摸,还掐了掐,再把五个脚趾挨个儿用力捏了又放……
除了道齐的注意力在散落的针上,其余几人都专注地看着那将军的病腿,却突然听得一个声音,虽中气不足,却依旧气势昂扬:“老袁,你没事老掐我脚趾头干啥,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