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看清楚,孟山都说咱们用了他们2015年注册的基因片段,但咱们的育种材料1987年就存进了国家种质库,比他们早了二十八年!”
台下瞬间炸了锅。一位满脸皱纹的老战士站起来:
“雨泽啊,我们信你!当年你爹带着我们开荒,用马粪拌种子都能丰收,现在有这么好的实验室,还能让外人欺负了?”
“对!我们不退种!”
“要打官司我们陪着!”
喊声此起彼伏,老兵们齐刷刷站起来,胸前的军功章在晨光里连成一片金色的海。
发布会刚结束,叶雨泽的手机就响了,是海南农科院打来的。周教授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小叶!‘海稻8号’在盐碱水里扎根了!根系比之前发达五倍,灌浆期的问题解决了!”
叶雨泽赶到海南时,五指山脚下的试验田正飘着细雨。
周教授穿着胶鞋站在水田里,手里举着一株沉甸甸的稻穗,稻粒饱满得快要胀破谷壳。
“你看这根系!”
他把稻株连根拔起,白色的须根像网一样密布。
“我们用了艾伦的表观修饰技术,让线粒体基因在盐碱环境里更活跃,现在就算是千分之八的盐度,也能结出这么好的稻子!”
水田边,几个年轻研究员正用无人机测绘稻田。
屏幕上,绿色的稻浪里嵌着红色的监测点,每株稻穗的生长数据实时传到军垦城的数据库。
“这是战士集团的农业物联网系统。”
周教授指着屏幕,“每粒种子的生长轨迹都能追溯,以后农民用手机就能知道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施肥。”
叶雨泽蹲在田埂上,看着雨滴落在稻叶上溅起的水花,忽然明白周教授为什么拒绝孟山都的八百万年薪——
科学家的眼里,最好的酬劳从来不是钱,是看着自己培育的种子在土地上扎根结果。
回到军垦城时,沃土基因的基因库刚好建成。
零下八十度的恒温库里,一排排银色的液氮罐整齐排列,里面保存着从全国各地收集的野生作物种子。
老所长带着年轻人给每个罐子贴标签,标签上除了作物名称和采集时间,还写着采集人的名字。
“这个是1992年在罗布泊找到的野小麦,采集人是王建军,可惜前年走了。”
老所长抚摸着一个罐子,声音发颤,“他儿子现在是咱们的研究员,昨天还说要完成他爹没做完的抗逆性研究。”
叶雨泽看着标签上“王建军”三个字,忽然想起老刘的葬礼上,这位老兵哭着说:
“老团长,你放心,军垦城的地,我们还种着。”
原来有些种子,不光长在地里,还长在人的心里。
这时,艾伦急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基因测序报告:
“叶先生,我们在1978年的野生大豆里找到了抗线虫基因!这个基因序列不在孟山都的专利库,完全可以用在咱们的大豆品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