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也跟着进来,手里挥舞着“海稻8号”的全球专利证书:
“国际专利局批了!三十八个农业国同步授权,孟山都想抢都抢不走!”
恒温库的门开着,冷气涌出来,却挡不住屋里的热气。年轻人们围着报告欢呼,老所长抹了把眼泪,忽然扯开嗓子喊:
“都别高兴得太早!明天开始,给这些种子做发芽试验,我要亲眼看着它们长出来!”
孟山都的价格战还在继续,亚洲区的种子价格一降再降,甚至贴钱卖给农户。
但军垦城的农户们谁也没动摇——沃土基因的抗虫棉刚在试验田丰收,亩产比孟山都的品种高两成,还不用买他们的杀虫剂。
耐旱玉米在戈壁滩试种成功,根系能扎到地下三米,比孟山都的品种节水三成。
“孟山都的种子是好看,但咱们的种子接地气。”
种了一辈子地的张老汉说,“他们的玉米得用进口肥料,咱们的玉米撒把羊粪就能长,这才是咱农民要的种子。”
这话传到孟山都亚洲区总部时,首席执行官正在发脾气。
办公桌上的报表显示,他们在华市场份额三个月掉了十五个百分点,而沃土基因的种子已经卖到了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
“一群饭桶!”
他把报表摔在地上,“连个军垦城出来的土包子都搞不定!”
研发总监战战兢兢地说:“他们的抗虫棉用了新的基因编辑技术,避开了咱们的专利;耐旱玉米用的是野生种质资源,咱们根本没注册过……”
“野生种质资源?”
首席执行官猛地站起来,“去查!他们的种子到底来自哪里!”
半个月后,一份调查报告放在他桌上:沃土基因的种子里,有昆仑山的野生大豆、罗布泊的野小麦、海南岛的野生稻……
这些都是孟山都当年花重金没买到的资源。
报告最后写着:“这些种子的采集者,大多是中国的军垦战士,他们用了四十年时间,走遍中国的山川戈壁,建起了全球最大的野生作物种质库。”
首席执行官盯着报告上的“四十年”三个字,忽然想起自己参观过的军垦博物馆——
里面陈列着当年军垦战士用的锄头、水壶,还有用马粪拌过的种子袋。
那时他嗤之以鼻,觉得这些老掉牙的东西早该进垃圾堆,现在才明白,正是这些“老掉牙”的坚持,让中国的种子有了对抗垄断的底气。
秋末的加州农场,叶雨泽和杨革勇站在大豆田里,看着联合收割机驶过,金色的豆荚簌簌落下。
这片曾经种着孟山都“先锋”系列的土地,现在种的是沃土基因培育的“军垦1号”。
“艾伦说这个品种的抗病性比孟山都的强,还能留种。”
杨革勇拿着检测报告,“上周巴西的农场主来考察,想引进种植,订单都排到明年了。”
叶雨泽捡起一粒掉落的豆种,阳光透过豆种的纹路,在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好种子不用吹,土地会说话。”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叶飞带着一群军垦三代在田埂上奔跑,手里拿着装种子的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