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伊稚斜闭目养神还没到一分钟,外面又传来了马夫的声音。
猛地用鼻子呼出一道气。
眸子睁开,寒芒流露,冷声,
“讲!”
“又有情况!”
伊稚斜握拳拳头,对一旁须卜罗哥的大腿狠狠地锤了一下,顺势叹了一口气。
“又怎么了?”
“出现了一支推着弓弩、尽是兵戈之军。”
“推着弓弩?”
伊稚斜瞳孔一颤,好像想到什么,心脏突然悬了起来。
“唰!”
车厢门帘被他粗暴掀开。
正前方一支盔覆半面之军与之视野正对。
领军之人,是一个胖乎乎的将军。
这个人伊稚斜认识,常年驻扎在北地,抵御了不知道多少次萨满后裔,未尝一败的大汉不败将军--程不识。
此次,程不识背后之军所举的旗号竟然不是“程”与“汉”,而是一个消失了将近八十年的旗帜--“秦”。
旌旗孤零零地飘扬。
空中气温骤然下降了三十多度,空气都凝固了。
伊稚斜凝视其中一卒。
背负长戈、腰配青铜剑、肩挎弓、侧挂箭筒,身旁还有一匹被铁甲覆盖关键部位的战马。
除此之外,该士卒还全副甲胄、腿上绑着一把精铁匕首,马北上背着一面牛皮盾牌。
步、骑结合之术!
若是让这个士卒与军臣单于精锐一对一,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这种打法,汉人从来没有用过。
从冒顿单于开始的历代单于,也从来没有提到过这种军队配备之术。
伊稚斜的目光逐渐向程不识身旁倾斜。
一架平躺着的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正是马夫刚才所说的弓弩。
车上,一张两米多长的大型弓弩让他升起一阵窒息感。
非三人之力不可开!
五百步射程,如走路喝水一般,简单粗暴。
“这难道是……怎么会……”伊稚斜头晕目眩,身体颤抖,失声道,“中行说不是声称这种打法早就失传了吗?怎么会再次出现?”
他依稀记得,中行说投奔匈奴的第一个晚上,曾经讲过一个故事:
汉之前为秦,秦人之兵,强悍第一!
秦有一军,名曰铁鹰,世人以锐士称之。
其下马步战以超越魏武卒为准,上马骑战以超越赵齐骑士与为准。
步骑合一,大秦锐士!
伊稚斜的双手捏的,指甲深陷手心,快要掐出血来。
细作怎么搞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汇报?
打算背叛匈奴、背叛萨满后裔不成?
如果说刚才那两支军队仅仅让伊稚斜有欣赏之心,那么这支由程不识领导的军队,我让他出现了忌惮的心理!
步、骑结合,需要强劲体力,普通人很难做到这一点。
因此,他敢断定,这支军队的战斗力绝对不弱。
追责!
必须追责!
几十年了,细作的队伍,也该清洗一下了。
知情不报,看来这群人是忘了匈奴人的恐怖!
伊稚斜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
“幸好,仅仅是步、骑结合,同时训练两项目,注意力分散,绝对没有我专注骑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