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的意思,此生是无望了?”
“那倒也不是!”
何濡眼睛睁开,在月光的照射下,绽放出绝不逊色的光芒,道:“若是主上一意推行,就算有阻力,也必定能够开了宵禁。归根结底,做不到某事,不是因为此事太难,而是因为你的权力还不够大!”
徐佑半响无言,末了摇了摇头,道:“你啊!不把我逼上造反的路子不会甘心……主上圣王明君,万民敬仰,没了他楚国哪有这几十年的安稳,再说我这条命还是他救回来的……”
何濡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关于义兴流血夜的内幕他虽然知晓一点,但还不能百分百肯定,这时候没有告诉徐佑的必要,等日后验证明白,确凿无疑,再告诉他不迟。
“七郎何时去见顾允?”
徐佑裹了裹大氅,道:“等天亮开了城门就去,你有什么嘱咐的吗?”
“顾允毕竟是顾氏的子弟,虽然这次大家合作愉快,但门阀不可信,有些事情不要让他知道就好。”
徐佑表示明白,吴郡四姓,朱武张文陆忠顾厚,顾氏虽说为人厚道,但门阀利益有时候大于一切,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将来想要做的事,太相信别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二天一早,徐佑带着左彣去了县衙,在后堂见到顾允时,他卧在床榻上,神色涣散,披头散发,身上只穿着丝绵格纹的单薄袍服,腰间松垮垮的系着一条带子,赤膊光脚,袒胸露乳,肌肤白皙如玉,甚至比女子还要光滑细腻,若不是知道他是男子,真要以为是美女春睡,乍泄春光了。
鲍熙低声道:“明府刚行了散,稍息片刻就会醒过来,郎君稍等!”
行散?
徐佑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原来顾允服了五石散。五石散是医圣张仲景发明的药物,本来是为了治疗伤寒,不知被哪位高人拓展了其他的用途,立刻在上流社会蔓延开来,成为当时最为时尚的社交活动。要是集会时不一起磕几颗,然后脱衣去裤在寒风中急速快走,简直就不能算尽兴而归。
“无妨,我等会就是!”徐佑在蒲团上跪坐,笑道:“鲍主簿,那日你在钱塘湖畔大显神威,面对席元达咄咄逼人却不动如山,终使枭贼授首,不仅民间多有赞誉,在下也很是钦佩!”
鲍熙的目光在徐佑脸上打了个转,道:“我只是例行公事,不值一提!”说着眼神转到左彣身上,道:“若非左郎君那一剑,席元达很可能就此逃脱,后果不堪预料。钱塘百姓真要感谢,该感谢左郎君才是!”
左彣坐在下首,淡淡的说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