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熙似乎对左彣充满了兴趣,道:“听闻左郎君曾在袁氏为部曲?”
左彣也不去看徐佑的脸色,径自答道:“是!左某资质愚鲁,不堪大用,蒙袁公不弃,忝为一等军候。”
“哦?”
鲍熙若有所思,他故意提起袁阶,就是为了试探徐佑和左彣的关系。左彣要是稍有扭捏,或者担心徐佑的态度,说明两人还有罅隙,他身手高绝,处事稳妥,不是一般人物可比,日后如有必要,可以进行离间。但左彣直言相告,徐佑毫不介怀,由此可知,他们相得甚欢,亲密无比,非言语可动,也非钱财可以收买。
“以我所知,一等军候在袁氏的职位并不低,郎君却甘愿舍弃一切,随徐郎君千里迢迢赶赴钱塘,真是义士!”
左彣笑道:“主簿有所不知,我在袁府多年,早厌倦了门阀中一成不变的生活,所以随徐郎君出来游历,增长见闻,哪里有舍弃什么……”
此言一出,鲍熙心头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恰在这时,顾允从醉生梦死中清醒过来,捂着额头,支吾道:“酒……酒……”
行散之后,也要多喝温酒,多吃冷食,早有候在一边的侍女端着酒送过来,顾允迷迷糊糊饮了,又吃了些食物,这才缓过神来。
“微之,你几时来的?我行散时正与天人神交,累你久候了!”
服五石散跟后世嗑药差不多,反正就是脑海里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飘飘欲仙,不知天上人间。徐佑上前扶着顾允下了床,道:“我也刚来不久,飞卿常服五石散么?”
顾允苦笑着摇摇头,道:“我知道微之的意思,五石散名为去病强身,实际上不过济其**而已。我这人不好女色,若非作画时陷入瓶颈,不然也不会轻易去服散来启发神思……”
就跟后世许多吸毒人员说的那样,服食毒品后思维活跃,有助于艺术创造,或许真有这方面的功效,但利弊之间,要注意取舍。徐佑劝诫道:“五石散危害实大,遇此方,当立即焚毁,不能久留。以后飞卿若在作画时觉得笔下牵绊,可来找我商议,且莫再服用此物。”
唐代孙思邈最恨五石散,说过遇到此方,立焚勿留。一个医圣发明了五石散,一个药王深恶痛绝,也是好玩的紧。
“好,有微之为我解惑,定胜五石散百倍!”顾允神色兴奋,拉着徐佑的手几乎要抱在一起。徐佑心中苦笑,他还有点不习惯这个时代的男人们表达友谊的方式,尤其像顾允这样比女子更美三分的男人。
“飞卿,呈报刺史府的公文可发出了?”
顾允微微一笑,道:“不仅报往刺史府,还有金陵那边,我也派了人连夜送了去。席元达有胆子斩白蛇,不给天师道扣个意图不轨的罪名,也太对不起死去的白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