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叫道:“不对啊,就算他们把石碑拖入湖中,那么重的一座石碑,是怎么一夜之间立到湖面之上的?”
这句话问出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武承嗣望着湖面的石碑,缓缓道:“他们利用的是一种机关,一种由前朝大匠宇文恺发明的机关之术。”
满脸冷汗的杨务廉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心存侥幸,大步而出道:“陛下,臣有罪呐!”
李治看也不看他一眼,眺望着湖面上的石碑,道:“这石碑就是利用机关才升起来的吗?”
武承嗣点了点头,凝重道:“陛下,当年宇文恺将自己的手艺传给了三位徒弟,那机关图纸也被他一分为三,交给三位弟子,杨大监便是宇文恺弟子之一。”
李治瞥了跪在地上的杨务廉一眼,道:“那还有两人呢?”
“另外两人分别是张启明和扬州长史徐元举,他们抓住张启明儿子,拿到了张启明那一份图纸,唯独徐元举的图纸最不好拿。”
“为什么?”太子愣愣的问。
“因为徐元举并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当年他担任县令时,就因为不肯屈服地方豪强恶霸,导致妻子被他们杀死,越王他们没有把握能逼徐元举就范。”
“那他们后来是怎么得手的呢?”太子又问。
武承嗣叹道:“他们确实大费周章,越王先派自己儿子接近徐家小姐,打算收服徐元举,结果没有成功。后来他只好抓住徐家小姐,毒瞎她的眼睛,徐元举这才屈服。”
李治抬头望着天空,一语不发。
其他大臣都不知不觉和沛王、越王和韩王拉开了一段距离。
太子此刻的心情最为轻松,笑着问道:“你还没说呢,到底是什么机关,竟能让这样一座石碑升起来?”
武承嗣悠悠道:“是一个升降机关,当初宇文恺曾用那机关将一块直径两丈、高五丈的圆柱形升龙柱顶高了一丈高!”
“顶高?怎么顶高的?”太子疑惑道。
“先将那块升龙柱放在一块特制的机关石板上,然后利用机关,将石板抬高,从而顶起升龙柱。”
太子想了想,又道:“不对啊,这石碑起码被升起来五丈多高呀?”
武承嗣解释道:“在陆地上只能升起一丈高,但水中有浮力相助,所以能升起的距离要多上几倍。”
太子虽没听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瞥眼望着沛王,心道:“太好了,老六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父皇绝不可能让他当太子了。”
太子脸上讥讽的笑容恰好被沛王看来。
无论是被武承嗣击败、被李治怒吼、被武媚斥责,沛王都能忍受,因为他内心深处尊重这三人。
唯独太子李弘,沛王打心眼里瞧不起。
看见他这样望着自己,沛王猛的站起身,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冷笑道:“李弘,你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杨思俭。”
太子瞧见他的表情,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道:“我谢他做什么?”
沛王大笑道:“原本我准备先对付的是你这个蠢货,只可惜计划被杨思俭知道了,不得已,我才将这个计划推后了。”
李治怒斥道:“逆子,你给朕住口!”
李贤狂笑道:“父皇,您果然已经知道了。那您也应该知道,皇家夜宴之上,我送给您的那种西域香料名为天竺葵。”
“这种香料对您的头疼病确实有好处,但只要混合另一种名为百泰香的香料,反而会加重您的病情,我本来是准备让李弘这蠢货将百泰香献给您……”
“快住口!”李治气急道:“来人,抓住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