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们被带到了广场,接下来比赛不会因为犯人一方需要换人而动不动暂停一两分钟。另外因为气氛紧张,自己人被打得不成人样,视觉冲击太强,替补的犯人们连加油鼓劲的话都说不出来,一致地闭着嘴,沉着脸观看赛况。
岗哨上站岗抑或是专程过来看比赛的狱警们,也因为阿德尔的突然到场,不敢随意造次,个个身姿挺拔,像站军姿一般一动不动地面向前方,只有眼睛朝下撇去,看着焦灼的赛场。
只维持了一阵子热闹的广场重归平静,唯一回荡着的,就是赛场上参赛双方的呐喊。
“踢球!踢球!别管他们!那么多人能打得完吗!”莱克特恨铁不成钢地指挥着打出火气的狱警们把重点放回进球上。
维拉克他们沿用先前的战术,把莱克特和足球分开,让狱警被迫分散保护,形成人手不足的情况,然后再找机会抢到球组织反攻。
只可惜这个战术最开始使用确实把狱警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狱警们察觉到维拉克他们的目的后,很快就针对这一点进行了防范,避免露出破绽。
看着犯人们用自己的身躯去抵抗攻击,拼了命地向足球挤去,一直高强度战斗,体力消耗极快的维拉克只能也跟上去,为他们尽可能分担压力。
“别走啊!”莱克特拦住了维拉克。
维拉克他们的战术站在莱克特的角度看,同样可行。他如果能把具备反击权利的维拉克拦住,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抢到足球的可能性为零。
见自己和莱克特打已经无法吸引到其他狱警前来支援,以此牵制到更多人,维拉克便不打算和莱克特浪费时间:“你的伤需要尽快处理,别在这和我耗下去了。”
“我不差这一会儿,等中场休息的时候再好好包扎就行。”莱克特毫无下场的意思,维拉克激起了他的怒火,今天他不把维拉克打得比自己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维拉克懒得和莱克特废话,上前与之缠斗在一起。
比起莱克特不懂格斗,还要不时自以为是地看似有章法的走位、攻击,维拉克的战斗极为干脆,就像木桩似得干站在那里,面对任何攻击都不做躲避。莱克特打他一下,他卖力地还一棍。
这种不怕疼痛,死也要分个高低的气势丝毫不弱于莱克特想报仇的念头。心气很高的莱克特升起前所未有的好胜心,他站在离维拉克一米处的地方同样不动,抗下维拉克的一棍后迅猛反击。
两人没有说一句话,相互投去凌厉的眼神。
“砰!”莱克特一棍打在维拉克的臂膀上。
维拉克踉踉跄跄地侧走一步,稳住身子后朝莱克特的肩膀上抡了一棍。
“砰!”
莱克特单膝跪地,又觉得在维拉克面前跪下是一种巨大的侮辱,嘶吼着站起,继续攻击。
岗哨上观战的阿德尔没在意狱警、犯人的足球争夺战,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互殴的维拉克、莱克特身上。他思来想去,揣摩了好一会儿维拉克的想法,最终想出了个难以置信,却又是仅有的可以解释他反常举动的可能性。
维拉克不是在为自己而战。
平等会和政府和谈成功,他绝对可以活着离开。就算和谈失败,他丧失了价值,也可以借用黄金的线索获取自由。这样一个百分之百不会被监狱困住的人,和合作方大打出手,在一场看上去与自己关系不大的比赛中比任何人都要卖力,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
不为自己的话,这所监狱里还能有谁值得他这么去做?
平等会。
那个乱党的正式名字浮现在阿德尔脑中。
既然是这个组织的会长,那这个行为就不奇怪了。
他在为其他犯人而战。
得出这个结论后,阿德尔才发现这个结论是多么浅显易见。答案早就被摆放在了问题的旁边,只是始终把事情想得复杂的他忽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