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田原长时看了他一眼,问道:“敢问,有那里不妥了?”
川端家长起身,向浦上宗景拱了拱手,道:“正是临近大战,俺才觉得扬馆游廊,才更不应该关闭。”
大田原长时不悦言道:“为何关不得,莫非那些地方还是你家开得不成。”
川端家长不去理会他,直接对浦上宗景说道:“底下的那些人手,吃得是军中刀口饭,今天躺下明早未见得就能起来。开设扬馆,为得不就是安抚人心。况且找娘们睡觉的那些个武士,小人这边是知道的,皆为轮值当休,又不误防守、巡逻,何必强行约束?武藏守将人困在兵砦里面,我看才会惹得人心浮躁。”
宇喜多直家暗自点头,川端家长话虽然说得粗糙,但道理还真是如此。
备前国内这场打仗,近几天是不会轻易打起来,提前戒严全城,只会进一步让城内百姓恐慌。
军势困在兵砦内,不得出去,无法了解到外面的真实情况,很容易滋生流言。时日久了,很容易酿成营啸兵变,大田原长时奉行出身,虽然行军打过仗,可最多不过千百人,没参加过大会战。
浦上宗景哈哈笑道:“些许小事儿,不值得武藏守这般动怒,暂且搁下,改日再说。”两三句话,安抚下大田原长时后,继续说道:“今日本殿叫你们前来,有大事要说。”
说完,叫宇喜多直家入座,话入正题,问道:“昨日光顾着叙旧,本殿忘了问及,你带来多少军势?”
“从备中国带来六千人,收编石山城降军不满两千,加起来还是能够凑八千骑兵力。”宇喜多直家等他这一问,从昨天等到现在,就是要拿出精心准备的说辞。
浦上宗景又道:“八千骑?远比本殿想得多。中山大人讲,猿卦城那里异动频繁,不多留些军势,经山城那里不要紧么?”
宇喜多直家蓄势已久的说辞,直接落在了空处,回答道:“毛利元就、陶晴贤两人引分决裂,再加上尼子晴久屯兵备后,料来三村家亲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冒然发难,经山城内又有中山大人坐镇,应无大碍……”
浦上宗景点了点头,道:“现在西国局势乱象频发,三村家亲此人素来胆大,声东击西的把戏最是拿手,你要小心,不能掉以轻心。”话语诚恳,似是对伞下国众关切的样子,语重心长。
宇喜多直家俯首称是,道:“臣下已经命人严加戒备,又备下水军,联系海上流窜倭寇,朝夕骚扰其治下沿海……”
浦上宗景颔首:“好计策,当真是条好计策。中山大人夸你的不差,有勇有谋。”转开话题:“你新得石山城未久,累月出阵,军中粮草、军械、辎重可有缺乏?”
宇喜多直家心念电转,这是要输送辎重拉拢,或是要借机派遣军势进入御野郡?答道:“正值夏收,粮草暂且无虞。军械方面勉勉强强,还算够用。”
“你带来八千人太多,眼下国内并无大的战事,用不得许多兵马。本殿拨给你刀枪、胴甲千套;弓矢也按千人的份儿;铁炮,高天神城内也不多,只能给你五十杆,明日一早,由你本部两千人带回备中吧。”
此话大出宇喜多直家意料,道:“主公厚爱,臣下……”浦上宗景从案上拿起了一份文书,笑道“闻听你如今打下五郡,领有十万石宛行的守护代可不多见,本家中更是独你一个。”
浦上宗次接了文书,递给宇喜多直家,打开来看,大致扫了眼,是一份来自幕府政所内的发下安堵授领文书,印章盖有政所执事伊势贞孝的印章,看的出来并非是来自于朽木谷幕府,而是三好长庆控制下的京都幕府。
这份文书发下,就意味着宇喜多直家从此不在是浦上是家臣的身份,而是从属以浦上家的半独立大名身份,能够一同见参幕府。
宇喜多直家不喜反惊,慌忙拜倒:“臣下,……”浦上宗景摇头笑道:“不必多言,此乃幕府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