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王世充大刀一挥,刚刚攀爬上墙的一只手被他剁下后永远留在了墙垛之上,那只手被齐腕斩断,夏军跌落城头的呼喊声犹然在耳,可当朝太尉已经没时间去理会了,因为这场攻城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十几架攻城梯立于城下不易被推倒的位置,如同蚂蚁爬树一般的夏军士兵顺着梯子正在源源不断向上攀爬,偶有跃上城楼者,必将兵刃舞动的虎虎生风,甭管身边有人没人,先确保自己安全再说。那时,城墙上便会出现一个极小的包围圈,若不将此人尽快斩杀,无数夏军将蜂拥而至,宛如清水冲入地表,要么水流够大冲刷成河、要么尘土够多将其彻底稀释,最可怕的就是混淆成泥,这对于士兵来说将不再是使用枪矛对攻城梯上夏军的单方面屠杀,而是双方各有损失的近身肉搏。
“单雄信!”
王世充将盔是歪的,手中宝刀已经出现了两三道缺口,身前,是刚刚冲上城头的夏军百夫长,那人正骑在一名隋军身上死死掐着对方的脖子。王世充看到这一幕挥刀砍去,可能是战了许久后力气有所缺失,这一刀下去竟然没能将那人头颅砍掉,刀身砍断脖颈释放出了大量鲜血后卡在骨骼上愣是没有被一下拽出。王世充一脚蹬倒尸身拽出佩刀,回头接着喊:“单雄信!给老子把西面缺口处的夏军打下去!”
城楼中央,单雄信被两名夏军扑倒在地正抱着其中一人不停翻滚,翻滚中眼看着另外一个站了起来捡起隋军长矛打算往下刺,这才单臂叫力就地再滚,将夏军翻到了上头。结果可想而知,那长矛透过夏军的身体直接顶在了单雄信的铠甲之上,矛尖一片血红。要不是铠甲上的护心镜,这一矛也许隔着敌人就已经把自己捅穿了。
他一把抓住矛尖抬腿直接踹断木柄,掀开尸体起身后捡起一把刀径直捅入手拿断把木柄的夏军身躯一路往西顶,就这,还不忘回应一嗓子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命令:“知道了,太尉自己小心。”
胡子都被鲜血粘至唇边的王世充没搭理他,这不是相互客气的时候,在战场上,尤其是如此胶着的环境下其实小心不小心没啥大用,任何一个跳上墙头的夏军都在用眼睛盯着自己,只有把他们都杀了,才不会有从暗处袭来的刀箭。他奔着城关之上另一处缺口走去,那边有三名夏军正在用长矛顶住隋军进攻为后边大批人马赢取时间……
王世充伸手在一名隋军手里抢过盾牌,一手刀一手盾的走了过去,当他在人群中出现,面对三个手持长枪的夏军时,其中一名夏军极其兴奋的喊了一声:“王世充在这!”抬起长枪直接刺出。太尉神勇,挥盾格挡,枪矛所到之处令盾牌上出现了凹坑和白点,火星在钢铁碰触中乱溅,但在这一下之后,王世充直接用盾击向枪尖。由于夏军被这一下砸的出其不意,手往下一送枪尖便着了地,王世充上前一脚踩住,随后转身,在转身的过程中笨拙的抡刀直劈夏军面门:“杀!”
噗!
刀,彻底镶嵌在了对方头骨处,王世充都懒得再去拔,任凭刀柄不住乱颤,在他的带动下,身后的隋军玩命往上扑,很快,那几名夏军被彻底淹没,这个缺口算是保下来了。
而另外一边,单雄信同样砍倒了两名敌人,由隋军的掩杀下,只剩下一名夏军与一名隋军抱在一起不住转动令同伴束手无策。单雄信猛一咬牙,用肩头顶住这两人脚下猛蹬石板将其顶至城垛缺口处,随即矮身一起抱住四条腿向上硬掫:“下去!”隋军和夏军同时坠城,单雄信抓过随军副将扯着他脑袋大喊:“再让夏军攻上来,我他妈劈了你!!”
城墙上终于没有夏军了,王世充那边已经组织起了残存的弓箭手在城垛上放箭,单雄信也没闲着,指着身边的士兵喊道:“去,把火油都运上来,淋向攻城梯,烧!”
再转过头,只见王世充坐在了墙根处大口大口喘息,他赶紧跑了过去,一把将其扶起:“太尉,你没事吧,太尉?”
王世充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伸手捋了一把粘在唇边的胡须,发现打绺便不理会:“西边都打下去了?”挑着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问道。
“打下去了。”
“好,好。”
此刻,王世充看了一眼虎牢关上这些疲惫至极的士兵,他拉着单雄信起身,一把上前抢过一个城垛,冲着墙下夏军大喊:“窦建德,来啊!老子在这虎牢关上和你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