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不是彪,更不是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是要告诉虎牢关下未曾参战的隋军,这一仗打下来了。
窦建德是会打仗的,不然不会在弓箭刚能够着夏军的时候让投石车抛射,更不会将部队集结成十几个战阵以成片的盾牌抵挡箭雨。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士气决定一切,你不是殊死一搏么,那老子就是在这种时候要打压你,令并未登上城头的隋军都听听,你窦建德也不过如此。
“快,把这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小王八蛋们都换下去,将底下看热闹那群混蛋弄上来,别让窦建德趁着咱们疲累占便宜,快!”
虎牢关上站不下王世充率领的大军,更多的部队都在关后随时准备补防,这也是虎牢关难攻的原因,你这边刚杀干净了一批,还没等拔旗呢,人家那边又有人手补充上来了,这还怎么打?
“列盾阵,弓箭手藏匿盾牌之后与城楼对射!”
王伏宝野蛮冲城没管用后,窦建德上来了,这位河北霸主撕掉身上龙袍露出金光烁烁的铠甲,催马至隋军弓箭所能碰触到的极限大喊着。他必须得来,这一次冲城差点让隋军打没了士气,若是自己再不上来很可能就会出现败退的局面,只有亲自镇守后方才能领夏军再次冲城搏命:“敢后退一步者,立斩!”
执法队赤膊上阵手持厚背砍头刀立于军后,那些畏战的、准备偷奸耍滑的一看见这群人,迅速伸手抓住攻城梯向上攀爬,在洛水激荡水花映照中,将身躯完全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之下。
“射!”
城楼上,一排排生力军加入了战局,弓箭再一轮射下,城墙之下是一个个中箭坠落的夏军,宛如夜幕下的流星雨,只是,这每一次坠落都代表着一条人命。
纷纷箭雨下,夏军的尸体在虎牢关外堆积如山,血流顺关而下为洛水增添了一抹浑浊,这就是最残酷的攻城战,攻守方十比一的战损概率都算是低的,若是双方军械完备、粮食兵士数量相等,强攻几乎没有赢的希望。
此时,一群野猴在嵩山之上跨树窜行,树枝晃动不已,当这群猴子都坐落到了附近几棵树上,观望着下面正在厮杀的军人,仿佛很不理解。在它们的印象中,自己似乎才代表着野蛮才对,可即便是野蛮的猴子,在猴王竞争中也不过是以决斗的形式出现,这群人到底是在干嘛呢?观望了一阵后,那群猴子竟然无聊的一边看着战斗一边替同伴摘虱子往嘴里放。
“压住城头,别让箭矢射下来!”
窦建德开始反击了,刚刚成型的盾阵内,无数个圆盾组成的缝隙间露出一个个小脑袋瞄准城头之上,当一个‘放’字被他喊出,这盾阵宛如白天爆开的烟花,箭雨四散,城头每一处墙垛都成为了打击目标。
噗!
一名隋军被箭矢贯穿了咽喉倒在单雄信身前,他露出半个脑袋向下看去,此刻,催促了好几遍的火油终于抬了上来,两个士兵抬着一坛火油压低身形在城墙上猫腰走过。
“给我!”
单雄信拎过火油与火把,将坛口油布点燃后,不顾安危高高举起油罐,瞄准了脚下盾阵大喊:“我去你妈的!”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