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见她小脸冻得通红,挑了挑屋内的炭火,才道:“我可没有那闲心去看禹杭的布防,只是比常人看得更远,听得更清楚。”
林悠点了点头,倒是听说过,若是一个人的内力深厚,五感都会比常人更灵敏些。
南山给她倒了杯热茶,问道:“如何?可看出来了那副画是真是假。”
林悠双手握住茶杯,暖了下手,道:“是真的,画上树叶用恽寿平式的没骨法,数笔点染而成,用笔洒脱,设色淡雅而又明丽。”
“这没骨法讲究一笔成画,若是出了差错,又得从头开始,华岩师傅的没骨法十分出众,看那画上的笔法痕迹,确实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若是赝品,下笔该不会有华师傅那般果决,所以可以肯定,是真迹。”
南山见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由夸道:“林姑娘不仅人美心善,还如此精通书法造诣,小生十分佩服。”
林悠被他莫名一顿夸,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这一沉默便使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南山见林悠脸红,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江南美人”这一说辞,有感而发道:“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林悠回过神来,见他故意调笑,偏生自己还着了他的道,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没好气道:“南公子一张巧嘴,也不知是吃了多少猪油才练出来的。”
南山被呛得无言,他清咳了咳,正色道:“林姑娘,现在夜深人静,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城。”
林悠点了点头,一口喝下了手中热茶,跟上了南山。
禹杭城中已经宵禁,城头上守着一队士兵,风雨不动的直身而立。
林悠跟着南山蹲在城墙下,冻得瑟瑟发抖,她觉得自己是脑子抽了才会相信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小白脸。
南山轻声道:“我们已经错过了换防时间,此时要出城,只有一个办法了。”
林悠瞧着他的表情,忽然就有预感,他说的办法应该不靠谱......
南山顿了顿,说道:“硬闯。”
林悠:“......”果不其然,她该自信些,把“应该”两字去掉,她心下无语,要是就是硬闯这个办法,那她还不如等到明日找时机偷溜出城。
南山面色却十分正经,伸出胳膊拱了拱她,道:“林姑娘,如何,敢不敢闯一闯?”
林悠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暗拍掌,破案了——这人要是不是个傻子,就是个疯子......
可还未等她反应,就被“疯子”拉着一跃而起。
南山足尖轻点城墙,借了番力,身形划破夜空,落在了城墙之上,恰好与一位尽忠职守的好士兵打了个罩面......
林悠一阵天旋地转,因良好的素养没有失声喊出来,可她刚刚站稳脚,却发现与面前的士兵正在大眼瞪小眼,她被此时场景弄得十分无措,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
南山却笑得十分自然,道:“兄台,寒风彻骨,辛苦了!”
林悠:“......”
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