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公子一见拦不住银月缶,着急了:“阿铁快阻止他们!阿壮,你快跑!”
“没用的。”醉汉大叔眼看着随时会倒塌在地,可脚下一晃,已经无比敏捷地站在张三公子身后,拦住了豪彘的去路。且不说跑不跑得出银月缶手掌心,就算豪彘凭借万分之一的侥幸逃脱了,城中午夜除妖场里的除妖师仍会满城搜捕,这大块头不一定活很久。
阿铁横着剑,发现已然被包围,很难以一敌三。
徐师在旁好言相劝:“按照千里寻亲的说法,豪彘就是你引来的,你既没有及时报官,也没第一时间赶它走。单凭饲养妖兽这一条,在君安城中就是重罪了。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为你家三公子想想。他身为质子,在君安城的处境已是十分艰难,难道还加上一条庇护妖兽的罪名?西北黄沙岭的张元帅可能就得赴召来君安城主面前解释个清楚了。”
张三公子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可实在与阿壮渊源太深,怎么都舍不得置童年玩伴于不顾,危机临头只剩下怒骂君安的无助哭喊:“好你个君安城,从来只会恃强凌弱,扣押质子、发兵黄沙岭,每年强行缴纳的赋税让百姓民不聊生!如今出了妖兽命案还扣到了我的阿壮头上。我就不信这世间再无正义之道!今日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让你们杀了阿壮!”
银面具首领一笑:“你为了头妖兽不惜与君安城闹翻?黄沙岭的张元帅怎么养了这么个不明事理的儿子。”
“哈!要不是君安城欺人太甚,我西北十三诸侯一向偏安一隅,从未想过什么争夺天下霸主,是谁先发兵?是谁在欺压我属地百姓、讨要质子囚禁起来?君安人啊,你们从来都只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唉,我算是受够啦!在君安做质子十余载,我这个黄沙岭的继承人只能对你们低头弯腰,逆来顺受,不管了,我真的受够啦!今晚你们都别想带走阿壮,就算我反了,你们也别想!”说罢,张三公子“咣”的一声拔出佩剑,孱弱的手腕吃力地举着相当精美却并不锋利的饰物,打算跟银月缶拼个你死我活。
“不识大局。”银面具首领看到那佩剑,剑锋上没有什么光芒,剑鞘的镂花倒是十分精美,就更加不屑地冷冷一笑。
豪彘“呜——”的一声悲叫,明显感觉到了来自银月缶的腾腾杀气。
与此同时,阿执耳朵一动——她的眼睛不容易视清物体,所以作为视觉的补充,耳朵相较而言灵敏很多——听见了某种叮铃铃的轻微声响。
最先注意到豪彘温顺的眼白逐渐充血、开始散发凶光的,是徐师:“小心妖兽!”
距离豪彘最近的张三公子等人完全相信阿壮不会伤人,所以,当这头豪彘突然间开始发疯,冲着一度十分依恋的主人横冲直撞,将张三公子顶了起来又狠狠摔在地上的时候,就连身手较好的阿铁都呆愣在原地,没来得及营救。
“主人——”
阿铁惊愕!
这怎么可能?主人从小的玩伴,胆小到一见到陌生人就拱进土堆里的阿壮怎么可能伤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