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暴露东雷震国国主之女的身份!
她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得身后无路,后背紧贴着墙壁,为了母国不失去仅剩的继承人,面对目光如炬、容不下一丝谎言的银月缶,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扯谎:“我就是小姐的丫鬟。小姐在东雷震国,不便外出。我来传话。”
“哦。”银面具人突然伸手撑在她耳边,可吓了阿执一跳。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若不是有这张面具阻挡气流,微微弱化了讽刺的语气,阿执真会被他怼得流泪。
“做假证,至少要仗打五十的。”
“你……”
“就像你刚才装聋。往轻了说,构成得了欺骗的罪名;倘若是在公堂上装聋,就是藐视天威,可直接打板子。”
这人,怎么句句不离杀伐律法,真是可怕。阿执的喉咙都不敢咽动。
世界上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果然是在君安城主眼皮底下开地下法场的恶棍!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
“我……”阿执闭上眼睛,十分纠结:我是东雷震国国主之女薛芷兰,可是不能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不然暴露了,要给君安城主抓去做质女;更何况,张守信说出了那种话还动手脚,我一点儿不想让他知道我就是薛小姐,想想就好丢人。
“那我就看你能假装多久。”银面具首领对她的表情也读了个大概,适时撤回手臂,两根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盯着你呢,千万别露馅。”
门口偷窥的徐师,都有点儿放弃了:“小祖宗哎,你这到底是跟小娘子打情骂俏,还是真要把她送上法场了结了啊?女人,她是女人!怜香惜玉点啊。哎,教不会你。”
“我问你,”银面具人看着吓到腿软的姑娘缓缓坐在地上,问她,“你真的了解张二公子吗?”
“我,当然啦。”
明明是个什么都不知晓的冒失虫。
他嗤之以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深信的张守信并不是你以为的正人君子,或者往广泛了说,你发现你相信的事情和人,其实都是假的,那你要怎么办?”
一遍遍回想守信公子对她屡动手脚,阿执知道银月缶首领所言为真,但就是不甘心承认,因此也越来越犹豫:“我应该,还是会继续相信下去吧?”
她首先想到的是娘亲重复了无数遍的,君安男子是全天下最好的良配。
娘亲的谆谆教导,怎么可能有错?
于是,她很无奈地,继续为张守信开脱,尽管现在她说的话,她自己都不大相信:“我应该会继续相信。毕竟大家都是人,都会犯错……对,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定有理由的!我就,就还是相信他好了。他如果愿意跟我解释,或者道个歉,那最好。如果不肯,那我……我……”
“你要怎样?”银质面具凑近,他的声音无比认真,还带着些急迫。看来,是非常想要得到阿执的答案。
“我还是会相信他。”姑娘的声音变得很细小。
“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信心呢?”
“那为什么,”阿执反问,“明明是深信过的事情和人,又要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