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你事情这么多呢?”
“晚辈身为丞相,六部百司的事都要管,自然事情多。”嬴岐把她的字仔细折起来:“姑姑可看得懂?”
嬴黎认认真真的瞧了一会儿:“我认得两个字,军饷。”
她可没少找燕王要钱打仗,属这两个字写的最好。
“姑姑说的没错,这本公文说的就是军饷的事。”嬴岐笑的很和蔼:“这些驻守各地的将军统领要钱的时候最勤快,平日里让他们清点各地士兵人数,却磨磨唧唧。”
嬴黎盯着公文上的数字看:“这么多钱,得有个...八万六千多人吧。”
“多少?”嬴岐以为自己听茬了。
“八万六千多人呀。”嬴黎指给他看:“没算错吧,昨天我才问了嬴淮现在当兵的每个月多少钱呢。”
嬴岐忙把公文拿过去瞧,瞧过后起身去抱了一个大册子过来,细细的一阵翻看抬眼瞧了瞧嬴黎:“姑姑觉得,这么多钱,具体能到多少?”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按照我的经验,每次多要几百两银子也没事,朝廷要查,就说是清粪拉水的钱,这玩意儿难算账,朝廷知道了也难管。”她一脸嘚瑟的挑眉:“这招可是不少人学我呢。”
嬴岐看着她,笑了:“姑姑也贪污过。”
“这算什么贪污?”嬴黎不服:“你是不知道,我们当初吃的都是米糠和没筛过的玉米面,粗糙的剌嗓子,重伤的人根本吃不下去,我多要几百两银子去买几斤大米和豆子,让人磨了面留着,遇到重伤的,就着野菜煮个糊糊,也算是补身子了。”
嬴岐又心疼她了:“当年日子不好过,姑姑吃苦了,我记得今日厨房炸了肉松酥饼,姑姑不如去尝尝。”
“嗯哼?”她麻溜的滑下桌子往外走:“肉松酥饼是什么?”
她刚出去嬴淮就进来了,见嬴岐在核对前几个月送上来的名册,凑近了看:“父亲,怎么了?”
“八万六千一百二十二人。”嬴岐盯着册子上的数字:“只多出来三十两银子。”
嬴淮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直到嬴岐说话:“你走一趟虎贲军,问一问虎贲军每年的清粪供水要花多少银子,不要听他们报给你,自己去查。”
“是。”嬴淮也不多问,立刻就走。
隔天,嬴岐弹劾的折子又送到了老皇帝手里,这一次,他弹劾的是烨王手下五处大营虚报军饷,连同一个月前承恩伯府与安国公府贪污军饷的事,这已经是第二件在军饷上做文章的事了。
老皇帝没再打哈哈,烨王慌乱否认之际,太子却公事公办,直接查办了承恩伯府与安国公府,连同烨王手底下出事的五处大营一块,三天工夫就全部交接到了雍王手底下,烨王被惩,太子监国。
“这一下,嬴氏应该成功挤掉承恩伯府和安国公府成为太子党最大的助力了吧。”嬴黎吃着新宠肉丝酥饼,还不忘喝上一口清甜的梨汁。
嬴岐点点头:“其实不论嬴氏站队于谁,太子愿意对承恩伯府和安国公府动手,就足以笼络人心,姑姑应该也知道,承恩伯府和安国公府如今就是两个空架子。
其对夺位之争并无多大用处,但皇后娘娘极度看重自己的母家,并希望拉扯承恩伯府一把,这才对承恩伯府处处维护,否则,承恩伯府早已不值一提。”
“我觉得那个皇后强势霸道没脑子。”嬴黎挡不住的嫌弃:“我捋了捋她给自己的这些儿女找的亲家,太子妃出自败落的安国公府,雍王妃出自败落的承恩伯府。
这两个儿媳妇加起来,不如燕靖予的亡母有用,吏部尚书沈家人才济济,比这两家用处大得多了,再对比对比赵贵妃结亲家的眼光,皇后真心啥都不是,就这样了,她还看不上燕靖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