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嬴黎敷衍了一声,与他亲昵的贴着腮边:“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离开的,我喜欢肆意吃喝的日子,喜欢看灿烂的烟火,喜欢逛喧闹的大街,喜欢如今的满眼繁华。
我生在乱世,长于战火,忍饥挨饿是家常便饭,我见过易子而食,见过万民为奴,见过活人生祭,所以我很珍惜安稳的日子,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糟蹋我的努力成果。
我逐鹿中原,征战半生,只为结束中原兵荒马乱的日子,只为百姓和乐,只为中原百姓不为外族所欺,先前的大周必定比如今繁华安定,你能不能努力努力,让我瞧瞧?”
燕靖予红了眼睛:“我答应你,会中兴大周的。”
“力挽狂澜,努力啊少年。”嬴黎笑着:“我很看好你的。”
燕靖予没吭声,脸埋在她脖颈处,一言不发。
两军休养了几日,嬴黎开始着手准备突袭,盔甲遮住她的满身伤,她一如既往的威风赫赫,众将跟前,她掷地有声,有条不紊的做出安排,语气不容任何人质疑。
商议布局?
在她这里不存在的,而且这些将军的建议,她一个都看不上。
燕靖予坐在一旁,他的腿上没好,还无法走动,但并不妨碍他参与决策,听着嬴黎的安排,他比任何人都认真。
枫扬也在边上听着,他虽然算不得是个将军,但是冲锋陷阵次数很多,论本事,不比一些将军差。
这边刚做好安排,众将还没散去,一个传令兵就冲了进来,腰系白绫,跪倒在地:“太子殿下,皇上驾崩了。”
所有人都被这个晴天霹雳齐齐一惊,燕靖予立刻与嬴黎相视一眼,他们急忙出了大帐,带着全军将士面朝邺城的方向跪下,嬴黎微微作揖,依旧不曾下跪。
她实在没有跪下磕头的习惯。
全军缟素,却无人哀悼痛哭。
他们对宣德帝实在太陌生了,他登基一年有余,国家大事全在燕靖予手上握着,所谓皇帝,存在感几乎可以忽略。
营帐中,嬴黎给燕靖予换上麻衣缟素:“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可你现在不能说,禅位不是小事,稍不注意就会动摇军心,你别以为这真是买菜讲价。”
“所以你早就想好怎么应付我的了对吗?”他一下就猜到了。
“别胡说,我是以大局为重。”她替他系好腰上的麻绳,看也不看自己的那身麻衣:“你现在,最好返回邺城继位,可别弄到最后,我们俩在这不要命的杀敌,结果让其他人坐享其成了。”
其他人,说的就是燕忱白。
算日子,他已经被押送到邺城看押了。
万一燕靖予真在狼胥山出点事,即便沈毕他们拿出燕靖予的禅位诏书,嬴黎也会被拖死在狼胥山回不去,如此一来,可供选择的只有燕维燊和燕忱白两个人了。
燕维燊年少,完全就没有被考虑过登基,燕忱白已经是个青年,虽然是罪臣,可是罪臣也可一朝称帝。
所以,让燕靖予尽快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回去,登基。”嬴黎拉着他的衣裳:“然后禅位给我。”
他微微仰头看着嬴黎:“你将一切都给我安排好了。”
“自然。”嬴黎改了动作,摁住他的肩膀:“要想让你听话,我得多费些心思才是。”
他拉住嬴黎的手:“你可知道,消息一来一去,就是七月了。”
“我说了,我不会离开。”嬴黎说的十分肯定:“另外,我听我家夫人说,夏济曾经风流,与青楼女子诞下一子,不知是真是假,你是知道的,我家夫人消息最是灵通,她说的肯定没错,我出发之前有告诉她去找那个孩子,你这样想,只要夏徽玄活着,我就走不了。”
燕靖予眼睛一亮腾起希望:“当真?”
“我还能拿自己的命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