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十数名赤膊力士分开人群,托着一架巨型无顶大轿前进,轿上供着一柄一人半高的柘木巨弓,十杆长枪如人立般竖在弓旁,环绕一周。巨轿渐近,齐白钰一跃而上,用力举起柘木长弓,持枪拉弓,神武非凡,长枪射出,直冲云霄,一枚日轮灯在空中爆裂,无数火花流淌而下,在夜幕中拉出虚影,缓缓消散。
何春夏惊了,“齐二少什么时候这么大力了..”莫青衫白她一眼,齐白鱼嗤鼻,“道具而已。”
不多时候,九枚日轮灯皆被射下,齐白钰拉弓不发,剩的那枚忽然缓缓落下,惊呼声起,一个曼妙身影映在灯中,自光中跃下,众人又惊又怕,在夜色中寻她身影。
齐家灯车上立起数十根柱子,只一人宽,长短不一,高低排好,绕车一周。“看!”又是惊呼,最高的那根柱子上出现一名女子,赤着双脚,脚步轻落往另一根柱子,柱顶端亮起莲花式样的花灯,一步一莲花。
近了,那赤着的细脚腕上系一根红绳,挂了一枚白玉。看不真切她的样子,只记着她笑,只记着她美。
她美得惊心动魄。
宫墙之上,皇帝余谷丰与展伟豪一同观灯,见了此景,余谷丰来了兴致,“这美人有意思,谁啊,赶明儿给我送宫里来。”展伟豪懒懒开口,“韩将军家的小女韩香菱,你忘了?去年刚下旨给她和齐家二公子赐的婚。”
余谷丰咂舌,“太遗憾了,印象里还是个小毛丫头,没想到出落的这么漂亮。”突然想起什么开口,“满人的那个公主就别在城外扣着了,人人都说美的跟画中仙一样,赶紧放进来给我大余朝传宗接代。”
展伟豪叹口气,“满人差王子来我国子监读书,公主只是随行,并未提及和亲一事。况且这随行人员的底细尚未调查清楚,不可轻易放他们入城。”
余谷丰哼了一声,搂过身边的美人,取了果脯摊在美人舌尖上,再亲上去用舌头吮那果脯到自己嘴里咽下,余光瞧见一极高灯塔,“十四兄也凑这热闹,真好呀。”展伟豪恩了一声,“小天机入京,我俩都还没见见他。”
哈哈,我俩都没脸见他。
......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齐白羽进车来,凑到何春夏身边,指着台上牵了手向台下百姓们打招呼的齐白钰和韩香菱,何春夏默默点点头,把他推得离自己远点,莫青衫微微皱了眉头。
“看看你家的。”齐白鱼敲敲车壁,唤来个小厮吩咐下去,马车速度放慢,路上瞧见叶殊背影靠着一人一鸟往前走,何春夏和莫青衫立刻下车去打招呼,“师父!”
“司马先生好。”“司马先生又出来遛鸟啊。”
另一人正是墨玉剑主司马玦,他肩上停着一只翠绿红嘴大鹦鹉,那鹦鹉认出何春夏前几年曾偷偷凑过来拔它的毛,吓得直跳,“小混球!小混球!”司马玦须发皆白,精气神却比小伙更甚,笑起来中气十足,哈哈两声,丢一颗花生米喂鸟。
一干人等说说笑笑,到了驸马府的灯车前,松白领着王娟儿给来往的人群发些女孩戴的小首饰,莫青衫见了叉腰,“这不是我拿来卖的吗?”
“呵呵。”松白干笑两声,跟众人打过招呼,燕栀燕蝶刚好拿了伞要上台,两人衣着一青一白,看见叶殊和一位不认识的遛鸟老先生站一起,将手里的伞递给那老先生,匆匆登台,司马玦接伞,冲叶殊笑笑,“这倒有意思,前面演后羿射日,你们这儿演的是啥?”
“断桥残雪。”
哈哈哈哈!司马玦大笑数声,连带着肩上的鹦鹉也咯咯咯笑起来,见叶殊神色认真不像玩笑,立刻换副严峻神色,“这,待会这十四先生是要演老许仙?”
叶殊指了指那五层高塔的最顶端,“不,他应该是演法海。”
十四月中持桃木剑,长发披散在风中,身着法袍,盘腿坐好,灯塔的最高处,仅有这一座之地,在此高处,东西长安街尽收眼底。
今天的风,有些喧嚣啊,他抽抽鼻子,两眼被风吹的通红,隐隐有雷光闪烁。
正合我意。
“诸界神雷,听我号令。”
生。
周围的温度渐渐冷了,不一会儿,从这座高塔为始,向前至东长安街的尽头,不断有小雪花凝结出生,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