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闻言一脸惊诧的看了一眼裴赫,
“锦衣卫竟厉害至此,我们行事如此隐蔽,你们都能知晓”
裴赫应道,
“猜出来了八九分,再有锦衣卫派出的暗探也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景王很是不信道,
“你怎么可能猜出来”
裴赫看了景王一眼,
“这很难猜么以王爷与严世蕃的性子,二位是甘心雌伏,老老实实做人的么”
锦衣卫的暗探回报的消息都是二人,一个在封地老实修宅子,一个在老家一心守孝,严世蕃甚至还戒了酒色,在老母的坟前结庐,这样的行径除了画蛇添足,过犹不及,还能怎么形容
景王闻言一阵懊恼,
“原来竟是我们做的太过了”
原本两个纨绔子弟,生活奢靡淫秽之人,突然之间转了性,不是受了大刺激,就是有了大图谋,这不难猜
裴赫与景王离船登岸,看着远处的马车缓缓驶来,这才问道,
“殿下不想讲讲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景王一声苦笑,
“说给你听也无妨,左右我与严世蕃约定的动手日期,就是前后脚的事儿,便是你知晓了,此时八百里加紧报信也来不及了”
顿了顿又回头黯然的看向身后的龙船,
“现在多说说话也好,以后说不得圏禁在府里,再不能跟外人说话了”
实则这事儿是从裕王生出第一个儿子的时候,景王与严世蕃就开始谋划了,初时是想在京城举事,等到嘉靖皇帝油尽灯枯的那一日,在宫廷之中发动,将那继位的诏书拿到手中,景王趁机上位,只是没想到后头欧阳氏逝世,严世蕃不得不返乡守孝,景王也被皇帝赶到了封地。
于是他们很是担心,出了京城之后,他们明面上的势力就要大部分撤出来,只留下一些暗棋害怕不能成事,严世蕃便让那安康侯撺掇着皇帝出京南巡,却是没想到事儿竟是成了,皇帝只要离开京城,他们便好下手了。
又有即便是老皇帝死了,有继位的诏书,若是朝中众臣不认老皇帝的诏书,齐心拥立有子嗣的裕王上位,倒不如索性做的绝一些,将人马分做了两拨,一拨跟着龙船寻机会下手,一拨到京城,寻机刺杀裕王,且一定要把裕王的儿子也给杀了,这样子即便是景王之处失手,只要裕王死了,皇位还会是景王的
同理,若是京城那边失手,景王这处拿到了皇帝的继位诏书,景王还可以凭着诏书与裕王争一争,这就是备了两手的意思
裴赫闻听景王讲完,点了点头道,
“严世蕃自夸天下第一聪明人,这话倒也有几分真”
就是这两手的预备便是十分的周全
有诏书,裕王在,以大庆百官的硬性,说不得还真能干出不服先皇诏书,自己另立新皇的事儿来,毕竟前有英宗,后有正德帝,前头那位不说也罢,后头这位嘉靖帝,若不是正德帝无子,又有张太后与杨廷和一力主张,嘉靖皇帝也未必能从安陆到得了顺天,做这天下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