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苏意听话地调成后置摄像头,拿着手机在屋里扫描一圈,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听见井迟在那边嫌弃又担忧的口吻:“这里能住人?跟个棺材铺子似的。窗户连个帘子都没有,人家一进院子就能看见房间里的景象,有没有点隐私?还有那蚊帐,根本防不住蚊子!你被蚊子一咬一个大肿包……”
宁苏意打断他:“我点蚊香行不行?”
“胡扯,你闻不惯蚊香那味儿。”
“大少爷,我是来下乡调查,不是来度假的。”宁随意无奈,“都说了是贫困山区,这样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我能克服。”
别把她想象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娇贵小姐,她不是。能有个洗澡的地方,她就十分满足。
井迟郁闷地嘟囔:“你能克服,我不能。”
“这不是没让你来?”宁苏意笑说。
“不是。”井迟着急辩解,“我的意思是,你能克服,可我不忍心看你克服,我难受都不行?”
“好了,不用担心我。大不了我每天跟你报备。”
“你最好是这样。”井迟看着她那荒凉破屋,心里还是揪起来,叹口气,无奈得紧,“你把镜头转过来,让我看看你。”
宁苏意:“我有什么好看的,挂了吧。我要擦头发,等会儿去外面吃饭,中午在飞机上没吃。”
井迟依依不舍挂断了视频,愈发难耐,浑身每一处都叫嚣着不能忍。
不知道她那破落地方的电压稳不稳,万一碰上雷雨天气,停了电,她身边没个人照应可怎么办?井迟一颗心操碎了。
宁苏意放下手机,拎起毛巾继续擦头发,隔了一个院子的大门传来敲门声。
不用想,定是前来找她的周越。
她方才洗澡,担心有人进来,把大门给拴上了。
宁苏意穿过小院前去开门,果然是周越,扛一箱矿泉水进来,累得满头大汗,面上却含笑:“下了好几天雨,自来水里带一股土腥气,还有不少杂质,倒一杯水静置片刻杯底就一层黄土沫子。你要喝水就喝这个,想喝热的灌热水壶里烧开。”
宁苏意挺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这点小事,不值一提。”周越把一箱矿泉水挨墙放下,拍了拍衬衫上的褶皱,问她,“收拾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出发。”
宁苏意说:“马上。”
她回房间换了双运动鞋,脸上也不及化妆,一张脸白白净净,披散着大半干的头发,跟周越出门。
宁苏意沿着路边走,听周越讲一些小学和村里的事。
他是这个村子里考出去的大学生,父母早亡,是村民东拼西凑出来的钱资助他上学,学成之后就回来教书,回报当年的恩情。
之前在桐花乡里另一个学校当老师,自去年建了希望小学,他就换了地方,来这里教学。
总结一句,周越是一个比宁苏意还要淡泊名利的大好青年。
说着话,吃饭的地方就到了,门口站着一妇女一小孩,皆是晒红了脸等人。
周越给她介绍:“这是李阿姨,村里厨艺最好的,负责这次招待的菜肴。”
宁苏意笑了笑,同她打招呼,伸手摸了摸她身边穿碎花裙子的小女孩的脸蛋,柔着声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脆生生地回答:“乐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