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官爷,委实不是我们不愿交这税,实是今年又翻了一倍,小村实在是交不起呐!”九诚公见那两位衙丁专横,苦苦相求。
“八两还嫌多?早知道这可是县太爷亲自定下的额度,下等村八两,中等村十两,上等村十二两,一分一厘也不能少。”为首那个衙丁名叫高大富,眼见已是最后一村了,收完便能回城,却偏被众人鼓噪纠缠,心情本来就不痛快,这下更是恼怒,冷笑道:“我看你们这村,人丁虽然不多,却家家颇为富裕,别说中等村,怕是连上等村也能评上吧?”
说罢,又将腰刀一拍:“少废话,最少十两,不然大爷就回去禀报县太爷,定你们一个上等村。”
众人听了,心中更怒,一个个鼓噪起来,须发怒张,向二人逼近。但那为首胖衙丁,却是毫不在意,只管手扶腰刀,哼哼冷战,只等谁要越界,便要动手伤人。
要看场面即将失控,陈庭安正要出手,却见梅阿公满头大汗,快步赶来,又悄然将袖中双手放下。
“别别别!两位官爷说笑了,我们这小村小户,哪里能评的了上等村,便是下等村也属垫底。”梅阿公赶到,也顾不得擦一把头上的汗珠,一把拦住众人,转身便向两位衙丁紧陪不是。
接着,又从怀中掏出八两银子,一脸陪笑地递给二人:“这是今年的春牛税,足足八两,两位官爷点点!”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半贯铜钱,紧跟着递上,笑道:“这是五百文钱,两位官爷大过年的为我等事东奔西走,着实让小老二感动。区区薄仪,不成敬意,还望二位官爷屈尊收下,买杯茶吃,暖暖身子!”
“你是这村的村老?”胖衙丁接过银子,掂了一掂,冷笑一声:“算你识相,不然叫你等吃不了兜着走!”说罢,便将银子揣入怀中,带着另一个瘦削的,一步三晃的走了。
陈庭安看在眼里,见众人摇头散去,急忙拉住梅阿公,问道:“阿公为何这般痛快便给了银子?我记得大周律可没这条?”
梅阿公将头一摇,叹道:“谁说不是呢?可惜皇帝也不如现管,尤其是这当今县令,心黑手辣,第一年有个村子硬扛着没交,转眼便被抓了七八个人,等到花钱赎出来,已是不成人样。”
说罢,见陈庭安脸露不忿,又拍拍陈庭安的肩:“这官府事,便连神仙也管不了,只当花钱免灾吧!”便佝偻着腰向村中行去。
“花钱免灾?神仙不管官府事?”陈庭安听梅阿公说完,沉默片刻,看着紧跟在脚旁的球球,心里便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