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这条狭窄的官道,前方二百余米处,便是一片开阔地。那里空无一物,只有一人多高、一望无际的枯黄野草。
见中年壮汉勒马,紧随其后的马队,也纷纷响起一片“吁”声和健马的嘶鸣,眨眼之间,四十余人便整齐划一的在他身后的官道上驻马而立。
“掌柜的!怎么了?”
中年壮汉身后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精壮黑脸汉子,轻轻一磕马腹,催马缓缓来到老者身侧,恭敬的对老者问道。
“这是哪里?”中年壮汉的声音中气十足,却隐隐透着一股如金铁相击的铿锵之音,让人听起来有些不太舒服。
那黑脸汉子闻言,凝目环顾四野,借着昏沉的天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周遭的远山近水,才迟疑着道:“应该快到南赵郡了”。
“南赵……”中年壮汉听罢,嘴中喃喃重复了两句,目光却变得游移起来,最后猛的抬头,看向南方,似有所思。
那里,正是冀州清河郡方向,也是清河王的分封之地。
“可是有何不妥?”黑脸汉子见中年人神色严肃,不禁试探着问道。
这中年壮汉却并不搭话,眼中神光闪动,只是略一沉吟,当下便一抬手,用马鞭指向远处那片野草地对身后沉声道:“去两个人,察探一下!”
黑脸汉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二话,朝身旁两名劲装大汉一努嘴,两名汉子便拨出腰间长刀,一拍马股,口中发出一连串江湖马匪惯用的呼哨吆喝之声,朝那片一眼看不到头的野草地疾驰而去。
中年壮汉的背挺得笔直,坐在马背之上一动不动,面沉似水的看着那两名汉子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头微锁。
他的情绪似乎也感染到了身旁的人,那黑脸汉子此时也变得警觉起来,双眼中目光凝聚,神容冷峻的盯着两名手下远去的方向,右手却是缓缓松开了缰绳,握在马鞍一侧露出的刀柄之上。
只片刻功夫,那两名劲装汉子便已策马冲入了一人高的野草之中,纵马挥刀,四下胡乱劈砍了几下,见并无异常,便拨转马头,一边缓缓往回奔来,一边高高挥舞着长刀,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示意。
那为首的中年壮汉见了,面上神色略略一松,眼中目光却仍是闪烁不定,并未动身。
“掌柜的?”
一旁的黑脸汉子低唤了一声,中年壮汉这才终于抬手朝前轻轻一挥,一夹马腹,领着百余骑向前缓缓加速奔去。
几个呼吸之间,这一行人便已奔出了百余米。
就在此时,中年壮汉面上的神色却突然陡变!
只见远处那两名正在挥刀笑喝着的汉子,身子突然猛的在马上一僵,整个人便如一块烂布般瘫了下去,软软搭在了马背一侧。
变故虽然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但队伍最前方的他却看得分明:方才两人的喉间各自透出了一枚带血的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