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均先生闻言后,顿觉得有道理,二话不说,去了村里老乡家,逛了一圈,搜罗了一大袋高阳麻山药。
俩人当即背着麻山药,连夜就往首都赶,一路风尘仆仆,到了第二日下午,才堪堪到了首都。
一夜未睡,舟车劳顿,却是余兴不减,为了省钱,步行前往东交民巷。
经过了昨日一整天的修养,汤皖浑身感觉好多了,呼吸顺畅了不少不说,连带着身子都轻松的不少。
恰逢秋日作美,吃过了午饭后,便躺在院里的躺椅上,一边品着茶,一边端着一本书再看。
听见门被敲响,放下书,前去开门,但见俩个儒雅之人,身着长衫,蓬头垢面,其中一人,身背一个粗麻布袋,沉甸甸的,不下几十斤之重。
“两位先生,找谁?”汤皖问道。
“我叫李石曾,他是段子均,我们找皖之先生。”李石曾先生此时疲态尽显,满面倦容。
“呀!,我就是。”汤皖惊呼,连连邀请两位先生入内,喜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得要过几天呢。”
李石曾先生步入院中,细微一打量,一个草棚子忽入眼中,棚下有一石桌,一壶茶,一本书,再环视四周,尽是寻常人家之物,院子朴素之至极。
汤皖引两位先生入棚而坐,倒上茶水,招呼道:
“两位先生长途跋涉,劳累了,请先饮茶,后在说事。”
段子均先生将背上的粗麻布袋小心放下,接过茶杯,饮一大口后,解开布袋,取出一根麻山药,似有些尴尬道:
“带了些特产赠予皖之先生,麻山药,健脾补肺,益胃补肾之效。”
汤皖龇着嘴,咧着笑,接过了段先生手里的麻山药,上面还占有泥土,虽是不贵重,单就大老远背来,情义沉重,岂能是钱财所能衡量的。
没有多话,叫来了大牛,收了这一粗麻布袋麻山药,感谢道:
“两位先生,不辞辛苦,大老远的,还带特产,备受感动。”
见汤皖收了,李石曾先生和段子均先生才算放下心来,饮完了一杯茶,便开始谈筹款之事。
这是最重要的事,一刻不敲定,李石曾先生就一刻不放心。
“不知两位先生,如今还缺多少钱款?”汤皖听闻了李石曾先生的阐述后,问道。
两位先生相视一眼,其实再来的路上,俩人就已经相商好了,算上了明年的扩招之需,布里村不比大城市,物价少上许多。
如能从汤皖这里筹款5000大洋,是最好不过,实在不行,3000大洋也可,省吃俭用,至少可坚持一年之久。
“5000大洋。”李石曾先生说道,但见汤皖眉头紧锁,不言一语,以为是要多了,又改口道:
“3000大洋也行。”
实际上,汤皖正在依着李石曾先生所言,畅想布里村留法预备学校之事,觉得如果宣传动员一到位,全国上下定然有许多有志青年来投,届时怕是所需不菲。
况且,布里村离首都比较远,接受最新资讯不便,最好是能在首都城外,兴建一座留法预备学校,供青年们来投。
那么,扩建哪座新式学堂作为留法预备学校呢,目前首都城外一共有四座新式学堂,汤皖心来想去,觉得唯有永定门外的那座最好。
其一,永定门外住的都是各行各业老百姓,有点类似现在的天通苑,物价稍稍便宜些,没有浮夸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