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人部队在北,充当缓冲和预警;苦力和民伕在建虏营寨的后面,负责辎重粮草。
郭大靖通过几天的观察,已经想到了进入营寨的办法。
在他身后,亮起了火光,升起了浓烟。那是安宗禄等人点燃了几车粮草,配合他的行动。
“急报,急报!”郭大靖接近营寨便大声用满语喊了起来,“打开营门。”
张弓搭箭的手松驰下来,几个建虏看到了是自己人,也看到了远处的火光和浓烟,意识到苦力民伕那边出了事,粮草辎重可能有危险。
简陋的木栅被推开,郭大靖疾驰而入。
营寨内的建虏已被佯攻所惊动,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分赴两侧作战。人声杂沓、马蹄声和脚步声纷乱,没人看郭大靖一眼。
眼看着离硕讬的大帐不远,郭大靖甩蹬下马,一边步行向前,一边观察着周围。
趁人不备,他躲到阴暗处,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加料地雷,卡在帐篷角的木钉上。
大帐内灯火通明,硕讬轻抚着额头,并不是为了敌人来袭营而头痛,是真的头痛。
毒鼠强的轻度中毒是头痛、头晕、乏力、恶心、呕吐、口唇麻木、酒醉感,重度中毒则是癫痫样大发作,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小便失禁、意识丧失。
硕讬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中毒,头痛头晕,让他对尼马禅的报告难以集中精神,并做出判断。
“敌人声势虽大,人马却少。”尼马禅刚从外面赶回,对情况比较了解,判断也很准确,“末将以为,实是骚扰,并不是真的袭营。”
硕讬中毒的原因是他喝了不少茶水,而毒鼠强在沸水中是不会分解破坏的。
用力摇了摇头,硕讬眯着眼睛看向尼马禅,“你说什么?”
尼马禅不明所以,尽管他也有点身体不适,但药效还没有完全发作,他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骚扰?!”硕讬还有些清醒,也明白了尼马禅的意思,说道:“赶走他们,加强戒备。不可穷追,以免中伏。”
尼马禅施礼之后,转身而去。
帐篷外,郭大靖已经围着转了一圈,布了四颗绊发地雷,并观察到了硕讬帐外的情形。
有四个亲兵在外值岗守夜,作为营寨内最中间的主帅营帐,本就是很安全,自然不需要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护守卫。
这可以被称为灯下黑,戒备森严的营寨不好进。但要是混进去了,就象钻进铁扇公主肚子的孙猴子,可以为所欲为。
对此,反复侦察,仔细分析,郭大靖已经有了信心。
此时,郭大靖改变了计划,本来他是想给硕讬来个粉身碎骨,几颗加料地雷扔过去,连人带帐篷轰个乱七八糟。
可看到这样的防卫情况,郭大靖觉得还能够更完美一些。
此时,毒鼠强的药效逐渐发作,营寨内感觉到身体异常的建虏越来越多。有的头痛头晕,有的呕吐,有的象喝醉般脚步踉跄。
郭大靖毕竟没能在所有的水里都下毒,这么多人,吃饭喝水,也少能达到致命的程度。
但由此造成的混乱,还是起到了作用。比如帐篷门外的守卫也有两人中了招儿,或者说是中毒较深。
一个家伙捂着嘴,跑到一旁恶心呕吐;另一个家伙头晕目眩,站立不住,坐在了地上。
郭大靖冷笑一声,快步向大帐门处跑去,离得近了,一脸惶急地大声喊道:“饭里有毒,快去看贝勒爷。”
另两个守卫见同伴的情形,心中也有猜测。眼见郭大靖跑来示警,立刻惊觉,转身就钻进了帐篷。
郭大靖紧随其后,甫一见到光亮,眼神便飞速一扫,看清只有三人时,他霍然出手,一刀捅进了守卫的后心。
走在前面的守卫还未觉察,急着向抱头呻吟的硕托走去,嘴里急切地唤道:“贝勒爷,您没事儿吧?饭里好象有毒,您……”
尸体沉重倒地的声音让守卫闭上了嘴巴,刚刚转头,一只有力的臂膀便勒住了他的脖子,刀尖刺入了他的咽喉。